第七章·四族演武逢夜莺，墨府激卫闻家书
        却说不日一熟面拜府，为安因也。礼毕赐座，问所为何事。因明言范、宋、司马三族邀墨演武，即于地行战役，后可详说。吾及公孙父子随安因赴宴，范纬设主席，次席为宋家族长宋宛，字人间。同司马家代表司马绍，字久令。末席范家以小桌赐之，平坐如常。互礼见范纬身长七尺有余，丹凤眼，面如冠玉。后仆取图铺长桌，即郡下野地。下图中处一林，间有一穴。右生一湖，状似心。图中处左一河勾上，图上处左一河从上贯下，左逢一河，三河相汇。右处圆湖，细流而上，三河与圆湖间林。演武为两族割地相战，兵马粮财自行调之，战者签生死状，直至一族降亡方止。另族以财筹压胜。我闻此拒离，宴内晒笑之。

        司马貂于路追见，知貂乃吾母司马素远侄，貂曰：“范宋二族未怀好意，司马同墨为一家，宣战之，司马久令必助墨兄。”我曰：“谢久令告言，我确非愿劳亡墨者。”貂曰：“大兄乃贤人也。范纬言墨家若惧，献《墨史》即罢了。”吾怒曰：“墨家武卫精贲，何惧？夺《墨史》，乃羞吾，羞墨者也。久令先别，我内召议之。”司马貂辞别，我闷沉归府。

        苦思无果，吾独佩刀出府，至歌舞楼，借世俗麻痹身心。一女徐步至旁，四顾朱唇贴我耳，说：“二楼间房，密事相告。”后媚态先离。观其衣着非墨者，言神似伎。暗客（指刺客）？暗线？我疑至房前，敲门入之。诧视女衣着似柔，尽露妖娆。我暗咽液，女傍引至床，幽香拒鼻，复唇入耳，玉手解鞘，炽身贴卧，曰：“公子一表非凡，遂知夜宵一刻值千金。”身不堪（忍受）此，忽墨者深唤曰：“墨紫尘。”吾暴携鞘离门，女引（牵拉）吾衣，吾顾鞘指其心曰：“切莫引吾。”复步女依，拔环刀退指，曰：“妆莫以吾不敢杀生。”后经出楼，见锻影率卫至，影曰：“恭矩子回府。”遂归墨府。

        俄而仆报一人拜府，口述亲见矩子。吾添衣往，夜风啸啸觉刺骨，视之乃歌舞楼伎女也。遂悬而不召见，一时辰过，女仍埋拜。宣召见，女已冻僵，令仆取衣，背至暖堂。我招退左右，递汤（热水）给之，曰：“女姓甚名甚？”女答曰：“虚名夜莺。”吾问曰：“汝父母何在？”莺沉思回曰：“因饥荒为孤女，不知生母。”我闻慰之，莺身渐暖，我曰：“夜莺所为何事？”莺拜曰：“望族长不嫌，收留小女。女愿效犬马之劳。”我扶起曰：“莺先入屋安睡，明再调劳。”后唤仆空屋。

        独步入院，举头望月。忽一手捂了我眼，似昔洛城。“矩子大人。”我转身曰：“昭婉何事？”歆柔曰：“矩子心劳应为范家之事，我虽为女流，亦告矩子，昔武帝（汉武帝）面匈奴，以战求和，换边境年安。”歆一语点醒，我相抱之，后召见墨者。

        尚书房中，墨者俱到。吾曰：“范家求战，诸位可有看法？”墨庞曰：“求和为上。”奇之，公孙能曰：“求和得苟安，《墨史》换晒笑，庞兄有理。”庞怒指，黑然曰：“出击范族，假若胜之，得不及损，求和为上。”公孙惜厉曰：“此迂儒之伦也！祖传《墨史》，安忍废弃？”吾矍然立曰：“吾意已决，有言和者，逐出墨家。右手握至心处，明阅卫之举。”众拜后无言而散。

        次日辰末，擂鼓齐响，势如破石。吾同余墨者于台观之。首太史敦率虎卫齐步而出，虎卫左握环首刀，右行墨举（即右手握至心处）。吾亦以墨举敬之；次锻影率青钢者步出，步者左持镰前，右行墨举。骑者左握长镰，右行墨举。吾亦以墨举敬之；后钟行率血刃者肃出，血刃者左露血刃，右行墨举。吾亦以墨举敬之；末乃仆卫（相当于现在的预备部队），墨庞率之齐出，仆卫左握拳，右行墨举。吾亦以墨举敬之。暗想，其本可书商。

        午日，墨者皆于地，吾宣说曰：“墨家兴亡于汝等手中，何人可战！”响声震耳，曰：“我可战！”吾拔刀举曰：“墨家永兴！”铮！墨者厉曰：“墨家永兴！墨家永兴！墨家永兴！”后归位蓄势待发。

        当夜望月，寒风迎面。忽视一人避卫翻墙而入。吾提刀暗跟之，见其至夜莺房门待入。吾厉声曰：“厮安敢伤吾人。”暗客后视之，持刀而来。恰几仆卫至，于后闪出环首刀。暗客腾起扑杀一卫，几卫围之。暗客挡刀扑面，我忙防首。不料其突砍左臂，慌避之，却刀快落红，血洒门地。吾忍痛立视，幸只伤皮肉。后闻弓弦声，一箭扑袭。我自料躲不及，闭目赴死。怎一卫把我扑倒，箭直中卫胸。卫吐血持刀曰：“护矩子后撤求援，快！快！”二卫架吾速行，后闻惨声。终见太史敦、锻影二人，敦速往援，影护我往医。

        须臾，敦提暗客头面见，曰：“立斩一厮，另者逃之。”遂令埋葬仆卫，以慰财予其亲人。至晓晨，一人于府门下马，交信与物久待。信寄墨紫尘，我拆视之。书略曰：四兄安健，借告矩子（应指墨镜），妹幽州遇事不能归徐。望回至家书。细视为墨青雨笔迹，惊余回书信，言往今事。信夫收过，上马辞别。却说那物，乃长兄墨轩诀之双生墨符也。见此不禁伤感。

        四月初始，一人拜府，为司马貂也。貂密曰：“演武时日，无疑问之，应于本月。”后送两驷马车相助，宴过问曰：“墨镜何人?”我取兄手记予观，司马貂惊曰：“年少有为，如次张衡。”貂敬辞之。

        次日墨庞携战书归府，即范纬亲写。公孙惜率文武至府口，敬肃曰：“请矩子上车。”马车缓动，墨者随行，共至郡野。吾明了，悲伟的卫族战争已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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