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周后，拍卖公告顺利的在某不知名的法制类报刊夹缝处刊登出来。我拿着这份报纸，决定去找我的上司。我实在想不通公司这么做的目的。在发行量这么小的报刊上发布拍卖公告，信息到达率不说，委托方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不仅公司的利益受影响，李航的收益也绝对会因此受到损失。

        拍卖公告是要向社会公示拍卖标的，价格，展示地点，拍卖时间等相关事宜，其目的是按照法律规定展示拍卖标的的合法性，并征集意向竞买者。可是在一份不知名的报刊的夹缝处做公示，除了合法性可以保证外，怎么能征集到更多的意向买受人呢？

        我带着这份疑惑找到了宁姐。情绪里夹杂更多的是对于公司这种做法的愤怒。

        “小于，确实如你所说，如果在发行量大的报刊上打广告，绝对可以招募来更多的意向买家。”李姐耐心的给我讲着。

        “但是，你想过吗，我们公司真的没有找到意向买家吗？”她将问题又抛还给我。“意向买家会希望这个标的溢价很高吗？”她继续抛来问题。

        “可是只有溢价越高，我们的收益才能更大啊。”我没想明白她的问题，执拗的追索着我的答案。

        “有些利益是需要作出让步与交换的。”宁姐淡定的说到。

        “另外，这个单子不是叫你别跟了吗？事关他人，且公司另有安排。做你该做的，忙去吧。”宁姐在继续在她的桌上查阅那些海一般的资料。而我带着一脑袋问号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午饭后，我没和灿灿她们去散步。而是找到了李航。很明显，他也知道了公司的做法。但他的怨气完全挂在了脸上。

        “这TM是在玩儿我吗？”他愤愤地说。

        “明明保底我能赚四万，这一下变封顶了！”我只能在一旁安慰他。虽然我也知道这很不公平。可是此时就像在一头愤怒的公牛面前，给它听再多的李斯特，它也感觉不到浪漫。

        就这样一个中午，在他的抱怨和愤怒中度过。

        “想什么呢？”杨灿灿叫醒了正在愣神的我。回到办公室的我一直在思考宁姐抛给我的问题。突然被灿灿这一叫才回归了现实。

        “当然是下周的拍卖会。公司的行为好奇怪啊！”我带着不解和为李航的不公，回答着。

        “新人就是新人。和你们这些小屁孩儿打交道真麻烦。”她仍旧一副冷漠脸。“他们组另找了买受人，李航的提成八成告吹了。”

        “纳尼？！”我困惑的看着一脸淡定的灿灿。我想在自己的脸上写满问号，然后不停在她面前展示我的问号脸。

        “你宁姐没给你解释吗？”她依然只顾着敲打她的键盘。“我在做报告，没时间理你，自己一边儿玩儿去啊！”

        小时候，遇到不懂的事，爸妈常说，等你长大了就懂了。灿灿的态度让我觉得我就是那个不成熟的孩子。

        “要不也没你什么事了，管好自己吧。”她停了一下，对我说出了这句话。说完，继续劈里啪啦的敲着她的报告。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让步，交换”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人急需这笔钱去交换幸福，而有人只是让自己的财富凭添几个数字而已。然而弱势的人就只能去牺牲争取幸福的可能。这就是现实吗？对于有钱人来说，往往用钱能解决的，都不能称之为问题。而对于我们来说，钱，可以解决眼前的所有问题。

        李航一整个下午都在翻看着公司的标的物清单，同时近似疯狂的拨打着电话。我看到他今天消耗掉了很多根香烟，走廊的烟灰缸都被他装满了。他拒绝了我提出聊聊的邀请。看的出他心情焦躁极了。我想这种时候言语的安慰是最无力的。任由他自己去发泄吧。与之形成极大反差的是李航同组的其他同事却显得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是真的陷入了困境，只是我无法切实的感受到那种无助。习惯于依赖父母和家庭的我，暂时还不必经历这种挣扎。况且，单身如我，快乐几何呢？

        晚霞在天空出现了，有些人看起来那是鲜艳的吉祥，而有些人眼里，那就是残忍的一抹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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