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之访二 (1 / 5)
        司马頳听着笑了，他全然不在意宫散的这般颇有傲气的话，而是笑得十分豪迈，“司马頳平生所愿——改天下之法度，去世族跋扈，得百姓富足安乐。”

        这可以说是大言，甚至是狂言，在很多人眼中，这几乎是疯言疯语。

        宫散也是一愣，他未曾料到司马頳竟会说的这般直接，他微笑面上没有波澜，“司马将军好为大言乎？”

        “霜华先生以为何为大言？”

        这个问题反而抛给了宫散，宫散看着司马頳，他站起来身子走到了窗前，转身背对着司马頳，“大言者，自当是言说做不到的难事。但若说天下之事，倘若人致力而为，却没有什么事是真正做不成的，所以说究其根本世间没有人办不到的事。那么，又为何有大言之说呢？究其根本不过是人心不够坚定罢了——前路荆棘坎坷，如此志向，非是一人一家之事。司马将军可有那份坚定？”

        “霜华先生以为何为难事？身死为难？功败为难？世人之不认可为难？法令受阻为难？天下大势为难？……若言身死，天地之间生灵无数，一人之生死不若沧海之一芥，赬岂敢顾惜？倘若功败为难？试问古往今来，可少过以身就义之人？赬虽是一介凡人，心中却无半分畏惧！倘若世人之不认可为难？君不见商君变法之初，除去孝公又有几人支持？”

        “以赬之幽州，赬之谋识，即便不变法，若说在天下求取一席之地，或说久据幽州，又有何难？赬心所向者天下之百姓也！”

        “民为国之基石，小至衣食住行，大到邦国稳定，其根本无不在于百姓。现如今，百年世族之积祸久矣，百姓无时不为剥削欺凌，且是年年战祸不断，十室九空。百姓尚且无法生存，何况这风雨飘渺之国乎？”

        “如今天下所需要的，是真真正正能够重视百姓之人，是真真正正能够立法以法度来治国之人。赬虽无状，却愿往之，虽九死而不悔！”

        宫散听着，胸中热血涌动着，眼中的色彩更为鲜活了，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服，无一处不畅快，就仿佛是久病的身躯已经痊愈了一般。

        他心中只恨，为何没有早些见到司马頳？为何没有早些听到这般言论？

        宫散微微咳嗽了几声，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他回到席位之上，脸色红润起来，举起酒杯，“闻司马将军所言，散尽饮此杯。”

        司马頳亦是举杯与之对饮，“当闻霜华先生见解。”

        宫散一笑，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案上，“司马将军所见，已是珠玉，散之砖石又何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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