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再说在明那边，寻了一教坊去处。这教坊舞乐出名，往来官人更是数不胜数。在一叠花的木窗下，陈礼道：“我替兄弟自罚三杯。”说完连续倒饮，豪爽无比。彭昌附会，也在罚酒。你说他们难道不怕酒后吐真言，把那些计谋都吐出来？原来，他们早就叫小娘在里边掺了水，在明又没说要温酒，自是能够千杯不倒。彭昌见那拿着酒壶的小娘，内心直发痒痒，只是大事要紧，就忍住了没去伸手。

  陈礼说道：“此坊经常有贵人往来，若是寻得娘子青睐，一举登科不是梦。”言外之意就是让在明寻个妓女作陪。在明平日最厌恶的便是此等恶事，但想来这些都是古代男子的爱好，也就不过多在意。见其摇头，陈礼笑道：“令正定是天仙织女转世，月里嫦娥降生。莫了这些胭脂俗粉，反倒清净。”说完，就让那些粉头下去。没了那些人，在明身子轻松不少，性子也就跟着放开了。

  这刚说起某教谕的事情，溅起了当秀才的心，那窗外一声惨叫直把他打了下来。

  “我好苦啊！”

  窗外众人围观嘀咕，唯有那些粉头挡着道，对一肮胀老头叫骂着：“老不死的！你还竖得起来吗，给自己积点德行，少让我们姐妹受苦。”

  “就是就是。”众人听闻无不赞同。

  “胡说！我就讨点钱。”乞丐老头见势不妙，又想到这进去也不是，走开也不是，就开始耍赖了。粉头们深知这老头无赖惯了，便逮住机会死里教训。哪知老头脸皮子死厚，不觉痛痒。忽而发觉楼上一人相看，欣喜地叫道：“小美！小美！是我！”众人望去，只见楼板上一妈妈正忙着寻地方躲去，奈何被众人逮到，只得红着脸吼道：“哪来的贱乞！还不快滚！”看客闻言均是笑颜顿开，这老鸨平日也会做些生意，只是肥头大耳的，能有几个敢上。但若是这乞老头，说不定还真就成了。

  众人得了乐子，自是不走了，当在明来的时候已是水泄不通。陈礼在前寻了个位置，也要看看这出好戏。刚到处，就听人说道：“这老头怎么这般无赖？”一人叹道：“他也有难处。”他这么一讲，周边人都悄悄附着耳朵过去。

  没想到此人同那老头还有点关系，早些年的时候还踏过门槛去提亲的。怎知年还未过，就闹得家破人亡，这家里老少跑的跑逃的逃，留下些女眷没了路子在等死。这楼上老鸨就是他其中一个妾室，当初出来急切，没什么钱文，便无意寻到教坊讨吃的。那些奸汉见了面貌，哪肯放过，就使计把她留了下来。

  此人说道动情处，言语激动起来，破口大骂。好在外边打得火热，这点声是没什么出息的。骂完，他又说这老头的女儿是如何如何的天仙，如何如何的惹人怜爱。最后又是一叹，把先前的化为乌有，听得周边人缓不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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