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说教
        话说那边何氏大仇已报，但随之心态也变得糟糕了。那借住李家的心思更是少了许多，择日就要返还京师。自那次衙门开堂后，整日就见女儿心思重重，不似当初活络。虽不知道缘由，但也未想着给她添堵。只是这临近归期，以后再见面怕是没甚机会。于是要找个契机，说些规劝的话。

        何氏道：“若溪，京师那你父亲一人把持不来。过几日，我便要回去了。”

        若溪坐在凳上，两手安放，眼见得是个淑女。见母亲话里严肃，那从小教育的礼仪就自觉地出来了。

        “母亲，不是还有王叔吗？”

        王叔是她家外戚，是母亲的亲丁。当初随母亲到钰县的就是他。此次不见他的踪影，想来已是回到京师帮衬父亲去了。

        何氏道：“他还是有很多事情不能插手的。”若溪见之去意已决，就不再出声。何氏又道：“此次唤来见你，除了这事，还有就是教你好好学些人伦。”

        “人伦？”对着人伦，若溪再是熟悉不过。十五岁之前，那冠、婚、丧、祭等不都已经学了个通透。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博士学正老头无奈的愁脸。这愁倒不是若溪戏耍而来，而是见她聪慧却又不能以男身入学宫的无奈。

        见若溪孤傲，何氏叹息道：“当初请那些先生来教导你，可不是让你有什么男子出息。而是让你知礼知耻，时刻告诫自己。没想到..”何氏一顿，又说道：“没想到你却成了现在这样子。”

        数日观察中，虽然时常见他们来往，但抬手投足间，哪里见得新婚燕尔之姿。本着与公主的主次之分还是能理解的，但寻思一番，又不觉得正常了。找秋玉问讯，见她脸色通红不肯道明，这即便是个傻子也看出端倪来。

        不说那行房之事，就拿仪礼来说。秋玉可以见得举案齐眉之态，没有丝毫怠慢。但若溪见之郎君，与街巷歹人相般。这若是被他人知道，岂不被拿来耻笑。

        何氏想来有气，好一通教训。若溪虽然时常顶撞，此时却也只能挨了下来。

        “知道没？”何氏把那些封建纲常说了个遍，说完仍旧面色不改。

        若溪点头称是。那些东西宛若一首曲子，进了也就进了。只是此刻她心态已悄然生了变化，不似半个月前那般抵触。说是时间能改变一切也行，那衙门堂上，母亲的冷漠决绝把她的心思揉成棉团，最后又给她松成棉丝。那是迫使她改变的瞬间。

        可是这些在何氏眼里又是另一景色。她那又是乖巧又是听话的表现像极了她小时候的模样，那种表里不一的狡猾。虽然很难想象，但就是如此。只是后来遇见了秋玉，才有所收敛。

        何氏握住她的手，无奈道：“其实娘也不要求你这么多，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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