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慕容汉燕 (2 / 2)
        “好，好，好！”神宗闻言便哈哈大笑，“元真，行在备有些酒肉，你去吧。”

        “谢陛下。”刚才还在担心自家孩儿是否行为孟浪，冲撞了天子。这会儿慕容皝也是看出来当今天子许是有话要同自己的儿子讲，自觉地退了下去。

        “可知我为何要将你留下？”神宗饶有兴趣的问道。

        “臣不知。”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将都尉支开？”

        “臣不该知。”言罢，慕容垂俯首行礼。无论神态，动作，还是言语，都透露着满满的自信，还有着些许属于少年的傲气。

        神宗笑得更开心了。本来这次路过寒州就是要看看慕容垂来碰碰运气的，眼前的少年郎甚是符合自己的心意，于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地图。指着北海道对着少年说道：“可知此地？”

        慕容垂看了眼所指，答道：“此地岛民不类臣等，不知礼，不善耕。”少年心里明白，自己并非纯种汉人，祖辈当年也是异族。但此时一定要表示出自己的族人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将自己和别的异族区分出来。

        说着，慕容垂也偷偷的观察神宗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接着说道：“不同朝廷新设之和州，此处虽有沃土，其民却不知农事。或可为奴为婢，不可为人。”慕容垂完全没注意到当自己试图去观察天子的时候，这位天子也在观察着自己，他甚至更没想到自己眼中还散发着精光。

        “善”神宗又挪动了手指，指向更远的东方，地图并没有任何标记：“叔仁可知此处？”

        慕容垂不仅没去过，更没有听说过，但天子问起，必定有道理。于是再次行礼道：“臣应知，然臣不知。”

        “哎…”神宗长叹一口气：“天不予时，明日未可知也。”

        过了好一会儿，神宗将地图卷好，递给慕容垂：“今定东倭，然北有鞑靼在侧，西有西域待复。叔仁，东行非一日之功，与你，便是汉室的希望！哪里有良田万顷，有农种以避天下饥寒……”

        …………………………

        对于当时的慕容垂来说，他并不明白神宗为什么会感叹时间。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年近七十的慕容垂终于明白了皇帝的心情。东西难以兼顾，西面的鞑靼总是不停的骚扰后方，而东行之路又是艰难万种。这些年来，一步步的发现勘察加半岛，发现冰川，发现若隐若现的阿留申群岛，可一次也没有到达过神宗口中的良田万顷。

        慕容垂还在坚持，每年都有船从奴州东行北上，却很少有回来的，这些年的海图一点点的被完善。若隐若现的群岛，冰川的对面似乎也有陆地的影子，可却怎么也到不了。本以为今生只能抗击鞑靼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中原传来了新的希望。

        如果传言属实的话，那位赤帝，或许可以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那位伟大的天子有个交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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