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脸皮
        近来感到自己脸皮越来越厚。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说，真实地从生理上感受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硬梆梆的，干巴巴的；靠使劲张嘴，打开牙关，把脸皮撑一撑，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晚上也不想洗脸。

        但还是在犹豫。犹豫一会儿，又洗了。还没放弃这脸皮。

        这几天一直下雨。脸上没觉得湿润。

        今天晴了，大风吼了起来。也没觉得干燥。

        可见厚到一定境界了。

        可能还是，因为秋冬到了，树叶黄了，人的脸也要黄一黄的吧。

        风吼着。

        裹紧衣服和帽子。碰到了一两个熟人，原本是生人，或半生不熟的，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不理我。

        风又一吹，好像是他们，又好像不是。

        肯定是认错了。呸！这眼神！

        下班回来吃完，撑得很。本来应该不吃的：浑身有一种轻飘飘的舒泰。但没忍住吃了。

        还是没有放弃这脸皮。

        吃了些就撑了。可能是胃的脸皮也厚了，活动能力弱了吧。

        我怎么老是记得，很多人胃口越来越好了。吃得很多，越来越多，不怕撑。好像胃好得很。

        明天和未来，也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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