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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文曲星
“人羡仙可为人不可为之事,不知仙由为此念所生”
在竹树环合的书斋中,一位身穿老旧淡黄四襈衫的中年人挥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笔力浑厚强劲,字体大气磅礴,多力筋骨。然而,他手里的朱笔上并没有墨,写下的宣纸更是有几百尺长,宣纸安静地环绕在中年人身旁,在他头顶盘旋,隐隐发散着光芒,宛若一条沉眠的老龙。
“喂,文曲,你又在发什么牢骚了?”一名穿着铠甲,易容清俊的青年带着走了进来,一双缕金靴在古朴的石地板上哒哒作响。
“二郎真君,此处寒渗,无以招待,请回吧。”
“你瞧瞧你这幅穷酸书生样,没什么香火了吧,离寂灭还有多远?”“时日无多。”
二郎真君叹了口气,“我叔叔那条御令不知救了多少神灵,其他斗宿也得以生存,你为什么不遵从?”
中年男人面色不改:“万物寂灭终有时,何必在乎一瞬之差?”
“我看你是认为人间没有什么人有资格做你的神行者吧。”
“......”
“也是,当今这人间,人们追名逐利,世风日下,人们拜文曲也只是为了一个考取一个好功名罢了,哪还记得当初所祈求文曲让人间充满智慧的初心?追求知识越来越功利,缺少了探寻世界的诗意与文心,他们这样反倒是便宜了文昌公。”
“......”
“玉帝让你掌管人间文运,你以病推卸,与玉帝闹僵真的好玩吗?你讨厌功名利禄,不希望神灵都成为文昌那样为功名利禄违背自己起源的神,这点值得敬佩,但是,如果违背人类的意愿,你离寂灭就不远了,你就不能让步吗?”
“唯独此事,定然不可。”
“既然如此,我便不劝你了,自生自灭吧,老古板。”二郎真君额头上第三只眼隐隐发光,“再说,你就算要找你看得上眼的人应该很难吧,在那个逐渐现实的人类世界,又有谁,能够拥有追求智慧的信仰呢?又有谁,能不像我们这些神灵迫于外力而改变自己的初衷?神都如此,何况凡人?你还不如好好再写几笔字,苟活这些时日吧。”转过身去,离开了书斋。
“这老儿,说话还是那么让人心烦。”......
脚步的声音逐渐远去,文曲突然用力咳嗽了几声,从嘴里咳出了大量的光粒,光粒很快飞散而消逝,他拿着那把破烂的朱色毛笔,凭空挥了两下,抬头望向天空。
“看来,必须要找一名神行者了。”
在书斋旁还有许许多多建筑共同排列,构成了如长安的坊市,此时正值夜晚,从地上看,那些建筑十分微小,在空中仿佛星辰。书斋之下,正对地面是一座破旧的大殿,与殿外的灯火通明不同,此处只有几根蜡烛,吹来一阵风,绳上的火焰在风中像一位残年的老人在风中挣扎,神像前凉透的香灰飞扬。飞扬的香灰经过木质的门槛飘向门外,殿门外石椅坐着一个老人昏昏欲睡,老人上方,残破的牌匾上显示出几个大字“魁星岩大殿”。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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