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闹剧落幕 (4 / 5)
        “呵……你还想过安身日子，偌大秦国，不灭了六国，岂能善罢甘休！诸位有所不知，吕不韦虽死，又有士人李斯入秦，听说此人推崇法家之说，比商鞅更甚，据说已经任为秦国廷尉，劝秦王灭诸侯，成帝业……这安身日子哪，兴许过不了几天啰！”

        一群半百老头，围在一颗古榕树下津津乐道，一听秦国又要灭诸侯，又要成帝业的，纷纷垂头丧气，嗟叹不已。

        偌大邯郸，也只有这个时候能看到这种众人围在一起的景象了。

        “唉，天天打仗，老百姓都要绝种了，这六国也是，打不过人家，就趁早降了嘛，非要整得大家不得安生！”一个一看就是活腻了的老头，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大家都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然而此言一出，众人闻之变色，一哄而散，只剩下我和家仆愣在了原地。

        那天夜里，我心底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息。

        我为母后侥幸存活，随后还被接回咸阳颐养天年而由衷庆幸，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平稳放下了。

        然而，只因母后的生性放荡，由此引来这一出荒诞的王室闹剧，不仅害死了吕不韦、嫪毐，还牵连了那么多无辜者的性命，特别是那两个替我们兄弟被残忍杀害的儿童，我与他们素未谋面，却深深地感受得到那种被装在麻袋里的恐惧，体会得到那种被囊载扑杀的痛苦和绝望……

        可是，要把这件事归罪于母后，我又因为舐犊情深的母子亲情无法怪怨，要说怪嬴政吧，好像站在他的角度，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怪我侯父吧，好像他也是这场权力游戏的牺牲者，那么吕不韦呢，好像叛乱也不是他发动的，那些无辜的人，也不是死在他的手上……

        站在每个人的角度来看，好像大家都没有错，就像每次的大小战争，每个士卒，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每个将军，都是堂堂正正地为国征伐……

        那么这场以鲜血生命为代价的宫廷闹剧，以及那些流血漂橹的无情战乱，到底应该归责于谁呢？

        同为血肉之躯，难道人命，就真的可以卑贱到连王公贵族的一条狗都不如吗？

        对于这些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唯一出路，就是天下一统，万民归一，否则好像还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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