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童年时光 (2 / 4)
        放到现在，谁还会为填饱肚子而发愁！白花花的大米饭一上桌，配上三菜一汤，那是再简单不过的家常便饭，要是哪天没个荤菜，你还会觉得难以下咽；家常菜吃腻了，约上朋友下个馆子吃个火锅，再配上一扎冰啤，要多爽又多爽！你再看看现在的小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简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好像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甚至好多人大鱼大肉吃腻了，开始向往粗粮饭和野菜汤，各式各样的粗粮饭馆也应运而生。我就想问了，不就是白米饭加点玉米渣，哪里粗了你告诉我！

        要说粗粮饭，我小时候吃的那才叫粗！

        主食五谷杂粮，有稷、黍、麦、菽、麻等等，就是稻谷大麦黄豆之类的作物，官员富商顿顿黄粱米饭、大鱼大肉，倒也无可厚非，人家不是命好就是能力强，谁敢有意见？普通百姓隔三差五有顿糙米饭吃，那就算是小康生活了，平时只能吃豆子和麻籽果腹，豆子不用多说，煮烤都行，就是吃了直放屁，麻籽就不好说了，吃了要么胀气要么便秘，那叫一个难受。

        至于下饭菜嘛，家种的蔬菜不过葵、韭、藿、葱几种，偶尔也摘些野菜来吃，什么西红柿大白菜之类的，从来没听说过。好在六畜已经普遍圈养，肉食还算丰富，而且不喂饲料不催长，随便一弄，就是现代人从未体验过的人间美味，特别是鸡汤，现在想起来我都还垂涎不止。

        不过，老百姓有养牲畜的义务，却没有吃肉食的权利，拥有田地所有权的王公贵族或地主豪强们，三五顿酒宴就给你宰杀殆尽，最多剩点骨头、杂碎，就算格外开恩了，遇到战事，可能连下水都见不着。

        虽然韩国也实行过变法，但时运不济中途夭折。韩昭侯和申不害一死，原先的既得利益者们很快又卷土重来，把本就狭小的韩国大卸八块，绝大多数老百姓又过上了隶农佃户的苦日子。

        这就是万恶的半封建半奴隶社会，生在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每天惦记的事，确实就是如何填饱肚子这件事。

        我阿爹阿娘从宜阳逃难而来，官府料民都得躲着，生怕判为逃兵，哪还敢上街谋事做，只能在叔父的照应下给一个大富人家当隶农和杂工，我们姐弟三人，也一同入了地主家的奴籍，虽然饿不死，但也吃不饱。

        不知从什么时侯开始，我觉得我的肚子里长了一条永远喂不饱的大虫，五谷杂粮和着野菜下肚没多久，它又开始捣鼓催食了，折腾得我是心慌手抖，直冒冷汗，恨不得把地主家的看门狗都生吞活剥了。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肚子有虫，而是太久没沾荤腥的正常反应。

        说到这里，我想特别感谢大我六岁的二哥韩钉，他以抓鱼摸虾的独门绝技和野外求生的超凡本领，教会了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硬道理，也在战火纷飞的战国时代给我创造了一段纯真欢快的童年时光。

        虽说物质生活条件比你们差得太多，但要论空气质量和自然环境，那就有得说了，你试想一下，一个没有汽车电器和各种工业污染的时代，一片没有沙尘雾霾和极端天气的天空，每吸一口，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纯氧，到处都是天然氧吧，到处都是青山绿水…虽然胃很遭罪，但肺却是享福不浅。

        我虽然天生瘦弱，但脑子还算中用，四岁起就跟着二哥在田间地头、山地河谷四处打游击，名义上是背着竹篓为地主家捡牛粪马屎，实际上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吃的。

        如果放到现在，肯定有好心路人会问“小朋友你们不读书吗？”之类的问题，但在那个“官府公学”已经销声匿迹的时代，可没有什么九年义务教育、考大学找工作之类的说法，虽然百家齐鸣、私学盛行，士人阶级如雨后春笋般竞相崭露，名士贤才也成为了各国争相抢夺的“掌中宝”，但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建功立业者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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