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抽丝剥茧 (1 / 2)
        6.2抽丝剥茧

        影壁之后的坐而忘忧居，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整座院落被一片茂盛的竹林包围着，在黑白二色之外的一片翠绿，令这里显得生机勃勃。竹林中间稀疏的点缀着几座石制的棋盘，对弈之人席地而坐，全神贯注。若不是我的耳边偶尔想起风吹竹叶和行棋落子的声响，我还真的以为自己走进了一幅水墨画中。

        竹林中间有一条石板小路，路尽头的房子也是白墙黑瓦，倒像是一条长廊，长度足有三十余米，横亘在院落中央，将整座院落拦腰截断。

        我轻轻的走上小路，尽量不发出脚步声。院子里对弈的众人大多对我的到来熟视无睹，少数几个瞥了我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棋局上。我走到房子跟前，大门敞开着，门的正上方刻着四个字：守拙若愚。

        我站在门口稍稍定定神，迈步走了进去。房子长度虽然很长，但是进深却不大，只有七、八米上下，两边的墙壁上又开了不少窗子，屋里的光线比普通的房屋充足了许多。房间的布局也与众不同，进门之后当先是一间类似堂屋的大厅，两边各有窄小的走道，通向一间间分隔好的小室。大厅里家具不多，显得十分空荡，迎面只有一张矮榻，榻上侧身倚坐着一名老者，须发皆白，正在闭目养神。矮榻之后又是一道大门，大敞四开，显然出门之后还别有洞天。

        那老者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我连忙长揖到地，陪笑道：“晚辈冒昧，打扰老前辈休息了。”

        那老者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我好一阵，似乎是在心中品评我的形貌气质。我倒也并不惊讶，东汉乃至魏晋流行的人物品藻，不但重视一个人的学识内涵，也同样重视这个人外貌和神韵。

        过了半晌，那老者才对我点头笑道：“小友不必多礼，这坐而忘忧居本就是弈者切磋交际之所，你既然破解了‘盘根错节’，想来棋艺已经登堂入室，自然可以随意出入。老朽山子道，暂时代为执掌这坐而忘忧居，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我不敢怠慢，恭谨答道：“晚辈姓庄名菽字麦狄，乃是南海人士，此次是随家师到洛阳求学。今日晚辈在城中闲逛，误打误撞到了此处，才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令晚辈大开眼界。”

        “原来如此，我还道洛阳哪一家又新出了一位青年才俊。这间棋舍两侧的对弈室你可以随意使用，但若是想观看他人对弈，却要先看看小室的门是开是闭。如果室门开敞，便是欢迎棋友观看。反之，则是不愿有人打搅。这里虽然简陋，但胜在清静二字，不知庄小友对此处可还满意吗？”山子道虽然口中谦虚，但脸上却是一副意气扬扬的表情，只等着我来夸赞。

        我自然不会败了老先生的兴致，装模作样的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映竹无人见，时闻落子声。对于晚辈这种嗜棋如命的人来说，此地不啻人间仙境。坐而忘忧，名副其实。”

        山子道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庄小友此言深得我心，真乃我辈中人。”笑过之后，山子道又道：“既然庄小友不是本地人，想来从前也没听过坐而忘忧居的名头，那老朽就得为你多解说几句。坐而忘忧居共有三重院落，此处为第一重，棋力为下三品之人，适宜在此处对弈。从老朽身后这道门进入为第二重，棋力为中三品之人，适宜在第二重切磋。再往里面走，便是第三重，只有棋力在上三品之人，才能进入第三重。庄小友，你听可明白了？”

        “多谢前辈讲解，晚辈明白了。”我点头道。

        “那么庄小友，不知方才你破解拦门局盘根错节时，共用了多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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