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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鸟之栖—帕多瓦植物园的露水
有一种植物叫天堂鸟,有一种鸟掠过露水飞向天堂。
芭蕉科的植物总有昂扬的姿态,趋向天堂的脖颈不息。
尖端,橘色,向左向右地交替,鸟颤动的眼神试图抓取缝合在水天相交的云,呼的一声振翅而起。头和视线纹丝不动,身子却飞向远去。
远方有卷曲蔓延的橘红,云浸在一锅番茄味的浓汤中,迎接着飞翔而来的一抹浓烈灵魂。鸟有足,应当落在露水之上的天堂。
我希望变成一株天堂鸟,尽管脚步不前,也能尽情地向往天堂。
露水铺盖在威尼斯漩涡的三十五千米周边,意大利北部的帕多瓦植物园,静悄悄。
数百种,甚至数千种植物和昆虫在古老的砖石间繁衍生息,百年的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我时常在想,繁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活着是一种极其被动的活动,不管你怎么选择,都能在一定限度内继续活着。虽然是很低的要求,但很多情况却并没有许多选择,所以人类选择研究。我觉得研究的目的并不是对任何生物生命的好奇,而是对他们用每一个细胞感受过的美景的爱慕—人类的眼睛不足以看遍世界的美。
真的不够吗?我是说,我们甚至有了眼睛,还在为盲目感叹不已吗?
管中窥豹也有它的新奇有趣,总是站在事物之上的是天,是宇宙,不是你,我,他。
我实在无法理解人类强行把自己归纳为一种种类,好,坏,雅,俗……无论承认与否,人类总是所有一切的复合体,就像一盘盘味道不一的菜,浅尝浓品的意义也不过充饥。
帕多瓦植物园的生命力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古老的研究所,历经了风雨飘摇,又能得到什么更多的呢?就连清晨植物尖的露水都复杂地令人毫无头绪,没人知道露水去过哪,也不会有人知道露水会去哪。
云上的天堂有振翅的鸟,在俯观缩小的一切,又有谁知道,我们在意骄傲的一切,在一只鸟眼里不是泪水模糊过后的一团模糊?
所以所以,在意吗?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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