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俑坑（5） (2 / 4)
        王勇闭着眼缓了一会儿，眉头舒展且上扬：“习惯了。”

        自王勇生出要走的念头起，他便觉得从前的一切都像是假的。

        师傅，父母，朋友，他通通没有。唯一有的，是捏在手里实实在在存在的奇怪的能力—让过手的土都变成制陶器的最好材料。

        他做的泥胚堆满了地窖，师傅有时候会派师娘来拿。他知晓王勇对他厌恶，师娘顶着心里的罪恶感，成为师傅派出的温柔的束缚者。

        师娘在，他逃走的心会被打消。时间久了，他就会变成一个掌握于股掌之间的玩偶。

        王勇背上的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布满了后背，每天疼得满地打滚冷汗直冒的时候，师娘心疼：“王勇，我们可以不做这个，你就在地窖老老实实待着，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昏暗的地窖里，刚好盛了天空的一盏月亮，那是他唯一的光。

        他看着窖口的师娘，忍痛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师娘，你看那边。”

        王勇指了指西边，他记忆里，那是师傅家的猪圈。

        师娘转过头来，看见王勇勾起的笑。

        “师娘，你和师傅，不把我当人是不是？”

        师娘记忆里的王勇一直听话乖巧，此时他那嘲讽且不屑的神情，把师娘自以为的善良宽容完全击碎。

        “王勇，师娘没有不把你当人……”

        王勇个量虽小，步步紧逼的气势却也骇人。

        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娘。这些泥胚，是我留给你们最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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