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 恶阳岭 (2 / 4)
        风雪太大，战旗都扛不住，没走多远，旗帜都被冻裂了。李靖命令把战旗卷起来，防止再次被风撕裂。大家相距不过百步，就看不清前面的人影。李靖吩咐大家前后相顾，防止掉队。苏定方前后不断地察看，防止队伍走散了。

        快到夜半的时候，雪越下越大了。大块的雪花像冰砣一样从空中砸下来，打在人的身上、脸上感觉就像冰碓子一样刺疼。冷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子一样割裂皮肤。人不能张开嘴呼吸，一张开嘴，刺骨的寒风就灌进嘴里，好像要把喉咙都要冻住似的。大家只能是侧着头顶着风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即使这样，仍然是走两步，退一步。一开始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大队人马在雪地里迤逦前行，到后来，每个人的身上都落满了雪，眉毛、脸上都沾满了冰晶，人与雪已是一体，基本上只看见不断晃动的灰白的线条。只看见身边还有人在蠕动，而稍远一点，便已是天地一色了。

        沿途之上，看到不少冻死在地的牛羊和遗弃的帐篷。这一次草原雪灾非常严重，突厥各地牛马人畜冻死者无数。也许这一场草原雪灾也成为了压垮东突厥汗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靖挥师前进，部队在齐膝深的雪地行走非常艰难。偶尔有战士从马上被风吹掉下来，或是被冻得双足麻木。特别是穿着铁制的铠甲，风一吹更是透心凉，有的士兵被冻得缩成一团，被马颠下来，就再也站不起来，竟冻死在路上。

        苏定方骑着马匆匆地从前面跑了过来。李靖看着是他，却见他从自己面前匆匆地跑了过去。

        “定方，你是找我吗？”

        苏定方听到叫声才又勒马折了回来。

        “根本都认不出老师了，要不是老师叫学生，学生即使跑过去也认不出是老师！”

        李靖见苏定方满身都是雪，铠甲的缝隙里都被雪填平了，好像是穿了一件雪衣在身上。头盔上、脸上也都是雪结成的冰晶。要不是骑着马在跑动，嘴里呼出的热气，任谁也不觉得这是一个活人在面前。刚才要不是自己对他的身形步态很熟悉，根本就分辨不出他是谁。

        “有什么事？”李靖见苏定方急匆匆的跑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连忙问道。

        苏定方骑着马靠近到李靖的马边，轻声地说道：

        “老师，这风雪太大了，要是这么行军，战士们可吃不消啊。走在前面的那三千‘羽林军’叫苦连天，早就在闹情绪了。老师您看……”

        苏定方把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李靖，征求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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