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法 场 (1 / 3)
        隋唐时期，法典规定，“凡决大辟罪皆于市。”这是为了起到一种威慑作用。长安城分东市和西市，处决犯人大都选在西市。

        从古至今，人们似乎对观看暴力、血腥这样的热闹场面有一种天然的嗜好。每逢有犯人处决，围观者总是人山人海，把个大街围住水泄不通。当然这也正是当权者所需要的效果——既普了法，又震慑了其他人。

        红拂女和虬髯客一路狂奔而来，此时的红拂女心如刀割，她在马上几次险些把持不住摔下来。她心中不住地在胡思乱想：“靖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三长两短，如若不然，叫为妻如何活下去？今天拼了为妻的一条命也要和三哥救你出去。救不了你，为妻也不活了，和你同赴黄泉！”

        一路上官府的衙役使劲地在敲锣，吆喝着民众去看处决犯人，人们蜂涌着往西市奔去。这样的热闹场面最近经常有，大家都看上了隐了。

        “今天又要杀谁了？”

        “谁知道呢？不知今天有没有什么精彩的地方。前天有个小子吓得裤子都尿湿了。哈哈哈哈！”

        “你说的没错，那天我就站在旁边呢，看到那小子临死的时候一脸的怂样。哈哈哈哈！”

        “你还说这个呢，上上次不是还有一个还没等刽子手下手呢，就吓死了过去了。”

        “你说这刽子手胆子可真是大啊，他杀个人眼都不带眨的。我连看着两腿都打颤，别说动手去杀人了。”

        “所以你小子什么事也干不成的呢，胆小得跟老鼠似的。”

        “嘿，你别说，那天有个大汉胆子真大，砍头的时候还大喊‘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个英雄好汉！’乖乖，我看了多少次就这个大汉是真英雄！”

        大家七嘴八舌，边走边议论着。这议论声和锣声交织在一起，每一声都像催命的炸雷一样，红拂女的头都快要被这炸雷一样的声音给震裂了。虬髯客冲到那敲锣的衙役面前，喝道：“你像个催命鬼似的，叫什么叫！叫得老子心烦！”用刀鞘一点，那衙役被点了穴道，软瘫瘫地坐在地上。那锣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骨碌碌地滚出去老远，在众人的脚下被踩来踩去，“哐当”作响。

        虬髯客和红拂女二人跟着人流来到西市口。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喧闹不已。他们把驴、马寄栓在一个店家那里，便急着朝人群中挤去。

        官府早就在西市口前搭了很大的一个台子，以供人们观看。而此时人们早就把那台子围得水泄不通。有些人挤不进去，在后面不住地跳着观看。还有人从店家那里搬来凳子、椅子，站在上面观看着。虬髯客武功高强，臂力惊人，带着红拂女分开众人，就像是小船在河水中拨开波浪向前一样。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刑台前，为了不太过于暴露，他们隐在前面一两排人之后。

        虬髯客来到近前迅速左右观察了刑场周边的情况。只见刑场两侧各有一条通道，有官兵严密把守着，看来这是分别为官员和押送犯人上刑场留的。刑场前后站有大量兵丁，把拥挤的人群和刑场分隔开，整个刑场防卫非常严密。在刑场上一共有十个犯人等待处决，其中九个犯人跪在台上。这些人要么是江洋大盗，要么是在长安战乱之际混水摸鱼，盗劫财物的。如今以死抵罪，自然是吓得人事不知。有的犯人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软瘫在台上。虬髯客看到有一人昂首挺胸、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那人正是李靖。虬髯客心中暗暗佩服，“李兄弟乃真英雄也，即使面临生死也面不改色。”

        看热闹的众人又像是在菜市口买菜似的，对每一个犯人品头论足。

        “嘿，哥们，你们看，那一个吓得跟一摊烂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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