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身陷囹圄 (1 / 2)
        那些斥候喝叫李靖跪下，李靖昂首不跪。李渊倒是大方，摆摆手制止了他们。

        李渊接过侍婢手中递过的茶，眼都不抬地问道：“下面站着的可是李靖？”“正是在下。”李靖朗声答道。

        李渊见李靖答话不卑不亢，到如今还毫无悔意，不觉大怒，“啪”的一声，用力把杯子掷于地上，吓得那些侍婢慌忙跪下。

        李渊大声骂道：“好你个寡义廉耻、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孤认为你有些许才华，待你不薄，对你赏爱有加，几乎是三天一锭金，两天一锭银。当年起义兵之时，又专门让世民亲自去请你。你却恩将仇报，要进京诬告我谋反。你这个竖子、阴险小人！”

        李靖万万没想到，他与李渊的这次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他本以为李渊刚刚起事，正是用人之际，见到他肯定是礼待于他，请他相助。再退一步，即使不是礼待于他，只要不究旧事，互相谅解，给他一个小小的台阶下下，他也就会忠诚不二地报效于他。可如今他见李渊与当年的杨素一样高傲无礼，对他痛斥怒骂，叫他如何话说？他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昨天在客栈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在瞬间熄灭了。

        李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默然地看李渊说些什么。

        “我谋反了吗？我忤逆不道了吗？当今圣上被奸臣宇文化及困于江都不能理朝事政。我进长安后即拥立代王杨侑为帝，我也只是从旁协理朝政。江山变色了吗？大隋的社稷和宗庙变了吗？你看看我李渊到底反了没有？”李渊见李靖还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一副尾大不掉的样子，越说越怒。大有不杀李靖不能解心头之恨的感觉。李渊一口一个“竖子”，一口一个“小人”不住嘴地骂，越骂越起劲。

        李靖的心里却在渐渐变凉，这几天对李家父子的好感在李渊的骂声中慢慢变淡。昨晚与虬髯客交谈中燃起的热情也彻底冷了。心中不禁慨叹：看来真是天意弄人啊，天下之大已无我去处！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报效无门！李世民现今又在潼关不在府内，自己有一肚子话却无人可以交流，空有一身的才华却无人可以赏识，此时他心如死灰。难道还要自己跪下求这个李渊？求饶乞命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李靖见李渊一直咒骂不休，突然愤然道：“既然唐公如此痛恨李靖，大有不杀李靖难消怒气之感，那任杀任剐，靖悉听尊便！”

        李渊正骂得起劲，还没骂完呢，突然听李靖这么说，也是着实没想到。他先是一愣，心想：好吧，小子，本王本来就是想先骂骂你解解气，乘机杀一杀你的傲气。这倒好，本王还没骂完，被骂的却听得不耐烦了。李渊现在是更加生气，大声说道：“好你个李靖，难道我李渊离了你就成不了大事不成！”他朝胡床上一靠，说道：“如今我不是已经坐拥天下了吗？离了你，我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吩咐左右：“来呀，把他打入死囚牢，明日午时开刀问斩！”说完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红拂女在唐王府门前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李靖出来，心里非常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紧张地望着府门，期望自己的夫君就在下一秒出现在门前。但唐王府里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唯一没有李靖的身影！

        红拂女感觉此时李靖就像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一点声响都没有，捞不着也看不到！突然，她瞥见那个领头抓李靖的斥候从府门中走出来，她赶紧迎上去，低声下气地问：“军爷，刚才随你们进去的李靖怎么没出来？”那个斥候一见是她，先是一愣，本来不想理她，但见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胳膊，挡住自己的去路。见她也可怜，只好低声说：“我们借一步说话。”两人稍离开府门一点，那斥候低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逃走？你的那个兄弟惹怒了王爷，王爷明日午时便要将他开刀问斩！”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但对于红拂女来说不祗于平地一声惊雷。她的头脑“嗡”的一下，整个人瞬间懵在了那里。她浑身不住地打颤，感觉天猛地塌了下来，要把她整个身体压垮一样。她怔怔地呆立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语“问斩…，问……斩……”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斥候见她突然像是中了魔怔一般，只在那里不住地喃喃自语，有些害怕。赶紧把她扶到她刚才坐的地方，虽然心生怜悯，但他也没办法。那个斥候不住地摇头，十分惋惜地说道：“唉，也真是的，一个不会变通的犟脾气，怎么就不能对唐王说一句软话呢？也许说一句软话就……就……，唉……”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息而去。

        红拂女呆坐在那里，嘴里仍在不停地喃喃自语。路人看到她，就像看到疯子一样，都离她远远的。

        忽然一阵风吹进她的脖子，让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就好像有个人猛然地给了她一耳光，把她一下子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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