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半哭声 (1 / 2)
        列车在一个小站上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在低矮的白黑相间栏杆外面，有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她们的到来显然是件大事，站长和下人都围了上来，帮着搬行李。乡民本来恬静、可爱而又朴实，但是，在出口的地方，有两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站在那里，卢小曼。他们的腰间挂着手枪，两眼直勾勾地瞧着二人。马车夫身材矮小，相貌干瘦长着双三角眼，他向林雪打了个千。几分钟之后，马车就沿着乡间小道飞驰而去了。长满青苔的峭壁，在大道的两侧向上隆起，穿过浓密绿荫的隙缝，可以看到一些墙头和屋顶的青瓦小舍，惨淡的阳光洒在村子后面出现了绵延不断的山坡，中间还罗列着几座参差不齐的、险峪的山峰。

        马车又转入了旁边的一条岔路，穿过了被车轮在几十年的时间里轧成的、深深陷入地面车辙，曲折上行，道路两侧都是长满着湿漉漉的苔藓和一种枝叶肥厚的羊齿植物的石壁。黑绿色的爬山虎在落日的余辉之中闪闪发光。一直在往上走着，过了一座花岗石的窄桥，就沿着一条奔腾叫嚣的急流向前走去了。水流汹涌奔腾，泡沫喷溅，在灰色的乱石之间怒吼而过。道路在密生着矮小的橡树和枞树的峡谷之中，沿着曲折迂回的小河蜿蜒溯流而上。在每一转折处，林雪的双唇忍不住颤抖，她急切地向四周环顾着，一面向车夫问着无数的问题。在她眼中，什么都是美丽的，可是卢小曼总觉得这乡间有一些凄凉的味道和明显的深秋的景象。小路上铺满了枯黄的树叶，车轮经过的时候，又有些树叶翩翩飞舞地由头顶上飘落下来。又穿过一座石桥，辘辘的轮声静了下来——

        “啊！”林雪指着四米多高的门墙叫了起来：“到了，终于到了。”

        卢小曼跳下车，发现白色的门墙下的黑漆铜钉木门有两米多高，门左右各有两座石狮，门囗青砖铺地，门楣上刻着“林宅”两个隶书大字，整个庄院显得十分整洁、肃穆。

        院门大开，一位身着长衫、蓄着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和一位身体健壮的妇人，带领十数位仆人恭立在门口，只见男子上前一步，躬身说：“小人白启胜恭迎小姐回府。”

        林雪右手轻抬，说了声辛苦了，穿过人群径直走了进去，卢小曼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进入第一进院子，卢小曼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左右游廊架在一条溪流上，前后厢房上分别挂着门房、车夫、丫鬟、杂役等门牌。嘶！林府太豪横了，仅这些下人住所便如此奢侈。

        众人穿过抄手游廊来到第二进院子，眼前的假山和池塘登时让人眼前一亮，池塘四周绿树、翠竹环绕，有种说不出的静谧和诗意，卢小曼悄悄打量了这个院子，吃惊的发现它占地至少有十数亩。

        白启胜带领众人来到面南的正堂，林、卢落座，丫鬟连忙奉上茶水糕点，白启胜这才垂着手，说：“小姐，这是历代家住居住的正堂，我早让下人们换了新被褥和茶具，您今晚住这儿吗？”

        “不住，我住后院书斋。”林雪轻轻吹着茶盏，说：“从小我就觉得这里阴气太重，住在这里浑身不自在。”

        “是！”吕启胜身旁的健壮妇人福了福，说：“我这就带人去收拾。”

        “辛苦你了，吕嫂！”

        “小姐太客气了。”妇人招呼了几位丫鬟退了出去。

        林雪、卢小曼分左右坐在大堂正中的红木雕花镶石矮榻上，下首分左右是两溜金丝楠木交椅，吕奇胜垂首侍立在林雪左侧，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卢小曼暗暗纳罕，这林家好大的规矩，不愧是百年望族。

        短暂的沉默后，吕奇胜小心地坐矮榻后的供桌上取下一个木盒，轻轻地放在林雪手边的茶几上，又轻轻放下一把钥匙，垂首说：“小姐，这是林家所有房契、地契、银票、商号和其他财产，请您过目。”

        林雪用钥匙打开木盒，信手翻了翻放在一旁，转首问他：“吕大哥，我生平不善理财，看见这些就头疼，不如你给我说说大概情况。”

        “是！”吕奇胜的头垂的更低了：“林家在省城共有十五家茶铺、当铺和绸缎庄，另有百顷良田或种稻、或种桑，另外在各大钱庄共存有一百万左右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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