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 (5 / 6)
        志娃夹了些肉放在方婆碗里，方婆又夹回来。

        这顿饭很香，比志娃在城里饭馆或同学家吃的任何一顿都香，但咽下去，却有些苦涩。

        方婆端着碗，问，你爸爸打过电话没喃？志娃说，没有。方婆不说话了，志娃吃完撂下碗筷，方婆说，有大半年了，大半年没上来过了。志娃问，大爹和幺幺呢?方婆叹了口气，也没上来过。

        志娃和方婆上山背柴，柴是方婆之前捆好的，只是背，方婆背一捆已经有些吃力，志娃要把两捆绑成一捆才够背。

        第二天吃完早饭，志娃要去念书，方婆站在柳树下，看着孙儿的背影愈来愈远，在山路上渐渐消失不见，方婆矗立良久，叹了口气说，又走了！

        方婆收拾碗筷，自言自语，不晓得在学校里吃的啥哦！吃得够不！

        城里念书的娃儿都走了，山里顿时冷清下来，旧屋基边上的田坝里两个老人犁地使牛的吆喝声隐隐约约传出老远。

        方婆老了，没有做什么田地，也做不动了，只是闲暇时种了些小菜，米粮都是在邻近人户里买。

        豆子妈和几个妇女扛着锄头下地，经过柳树下，看了一眼方婆的地坝，开始拉闲话。

        一个说，方表婶咋没见醒动样。

        一个说，人家一个人在屋里醒动个啥哩。

        一个说，听说志娃子前几天放月假没回来喃。

        一个说，那狗日才不该哩，他婆婆这大的年纪也不晓得回来看一眼，要是哪天死在屋里莫人晓得咋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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