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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6 章
  文武大臣不知嘉和帝如何跟谢廷章相处。贾代善却有神识,嘉和帝的那种低声下气,蜇摸啥啥,贾代善只有两个字的感觉:哈贱!陛下不回宫,京都只有皇后镇守,皇后不能批阅奏章。贾代善再看乾元帝,真是个金光闪闪的金龟婿。只可惜被嘉和帝打击得有些焉耷耷。少时,陛下传召问计。贾代善被侍卫带到陛下座前。乾元帝命人设座。消受嘉和帝的无理取闹,乾元帝再看贾代善,真是十分和蔼可亲的老寿星。贾代善不敢充大,禀奏道:“谢陛下,老臣有事禀奏,望允准。”乾元帝道:“奏来。”贾代善道:“上皇闹脾气,陛下可以迁就却不能耽搁了朝政。微臣以为应该马上派遣侍卫通知留守的阁老,将重要的奏章五百里加急送到围场。再有京都防御也要加强戒备,皇宫的侍卫日常执勤不到一千人。”三千人不会一次性进宫,不执勤的侍卫都回家了。一旦宫廷有事,来不及搬救兵。所以,九门的守卫一定要固若金汤。贾代善担心有人杀不掉乾元帝,刺杀自己的孙女与外孙孙。乾元帝闻言感激的很。他被上皇那样责骂,有些无颜再见文武百官,再没想到贾代善这个老臣依然这般恭敬。乾元帝自然不知道贾珠替他遮掩了大半声音,外面只听到捶桌子砸板凳这些大的响动。具体的责骂模模糊糊,只是到陛下挨骂了,至于骂的什么,大家都没听清楚。这里面也有十三的功劳。乾元帝进入道观,十三就让百官退了一箭之地。贾代善其实是暗示让十三回京,整个京都一旦有人作乱,只有十三能够凭借天子手谕,调兵遣将。因为,十三手里有半块虎符,另外半块在皇宫。京都有皇后与十三,就乱不了。贾代善心里划算:十三爷跟皇后上回齐心协力捉拿太子有默契,合力之下,京都皇宫才能万无一失。乾元帝很以为然。而今看来,嘉和帝并没有针对十三。故而,乾元帝立刻让十三返回京都,又命十五十六,负责两地的联络事宜。因为嘉和帝的生辰,皇太后回宫了。结果,十三回京,进宫拜见太后与皇后娘娘,回禀说嘉和帝不回京都,陛下也留在围场。皇太后一听这话,顿时啐道:“鲜廉寡耻,要闹倒几时……”嘉和帝的混账事迹,在儿女中间没有传开。谢廷章当初进宫,以翰林学士的身份任御前侍读,很正常的差事。皇太后除了听先皇后唾骂,也亲自碰见过他们腻味唧唧的同榻夜谈。十三满脸惊愕,不知这话何意。说上皇倚老卖老,胡缠蛮搅尤可解。小花精暗地里给皇太后眨眼睛。皇太后跟小花精可说是心意相通,即刻惊醒,十三还在呢。皇太后挥手:“去看看你母妃,然后去公干,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十三行礼之后又对小花精行礼:“启禀皇后娘娘,当初十个传令官就在东华门,皇嫂有事可交代他们。”小花精起身回礼:“有劳十三弟,我会让紫苏跟他们对接。”紫苏如今是宫廷女卫,进出皇宫十分便宜。十三告辞。小花精这才询问皇太后:“您觉得这个谢廷章能够闹出什么幺蛾子吗?”皇太后摇头:“不好说,他曾经在江南做过县令与盐道,也做过织造,跟甄家常来常往。皇上几次南巡都住在甄家。据说甄家曾经有女侍寝,却没有进宫。与其说当初废太子有血脉流出,本宫更加担心甄家隐匿了龙脉。谢廷久居江南,他有钱有势,若是设下什么陷阱,真是防不胜防。他对上皇还有些香火情,对于当今陛下,只怕是置之死地而后快。谢廷章的姐姐一尸两命,德妃却因为生子飞上枝头了。他们这种人就是疯子,只怕心里恨不得所有嫔妃皇子都死绝,才能报了他姐姐的仇恨。亏得他们姐弟除了生得好些,一无是处,不然不知道闹出多少祸事。”小花精道:“他节流救灾款,辽东死了千余人,这个祸也不算小了。而且我也看了谢廷章的卷宗,他为官期间判案断案,全凭个人好恶。一般来说,强权者输给弱势,这也罢了,大方向不会错多远。他做县令尤其荒唐。百姓家难免磕碰吵闹。有家媳妇无辜被休寻死,娘家告官,这案子,一般教训婆婆一顿,掌嘴罚款,或者劝和也罢了。他能把婆婆当众脱了,不着寸缕打板子,还牵连婆家刻薄的小姑子妯娌,剥了衣衫抽鞭子。婆婆妯娌小姑子人走了绝路。她们固然有错却罪不至死。他就是心理扭曲,乱用职权。论理早该被罢官了,结果却年年升迁。”皇太后叹息:“心里扭曲的人何止他一个,你知道上皇当初如何扭曲呢?他竟让谢廷章穿女装扮成谢贵妃陪他饮酒作乐。干的那些事儿,本宫都不好意思说。”小花精忙着安抚皇太后:“您辛苦,忍了这些年,总算忍出头了。”皇太后嗤笑:“本宫早就想开了,香贵妃心里不快活了。这也是本宫多年不插手后宫小主选拔的缘故,免得害人,香儿是个例外。”京都一切平安,皇宫也安静如水。到了九月初三,皇太后在慈宁宫设下酒宴,请了敏妃与马尚香,再有十五十六的母妃,十八皇子的母妃凝才人,再有小花精与水清水泽参加宴席。傍晚,教坊司来了两个女相公说书,讲一些子孝孙贤的故事。十三忽然进宫禀奏:上皇薨了。皇太后与小花精都是大惊失色。皇太后遣散众人,忙问究竟,嘉和帝竟然是枉死。原本乾元帝在营房摆了宴席,前去道观迎驾,却见道观空无一人。旬日做功课的道士都不见了,找到嘉和帝的打坐的云房,却见嘉和帝与谢廷章两人对坐手谈,伏在桌上睡熟了。乾元帝上前请安,两人一动不动。他手上一推,嘉和帝整个人都僵硬了。乾元帝大惊,嘉和帝嘴角血迹蜿蜒。血迹不多,人应该死的很快。乾元帝马上封闭了房门,只请了几位王爷,再有贾代善张阁老。这件事情很明显是谢廷章所为。堂堂帝王被男宠谋杀,不能这样记录史册,得有个正常说辞。嘉和帝对安乐王很不错。他没想到兄长死得这样窝囊,跪地哭道:“陛下,谢廷章刺王杀驾,罪该万死,应该五马分尸,诛灭九族。”乾元帝道:“王叔所奏甚是,锦衣卫即刻动身,捉拿江南谢氏,诛灭谢廷章九族。”贾代善说道:“陛下若是不想上皇的名誉受到影响,就不能暴露谢廷章的名字。如此要法办谢氏一族,必须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谢廷章名誉上已经死了。若是此刻暴露他还活着,并且杀死了嘉和帝,民间必定编篡许多的香艳版本。这事儿毕竟之前已经出了许多个谣言。若是要诛灭谢家九族,就必须暴露他刺王杀驾的罪行。这事儿就要另外想好说辞,并且记载入档,今后就不能再改了。乾元帝这边正在商议,那边十七抓住了一个人摔在乾元帝面前。他哭着跳脚咒骂:“四哥,这个狗贼,竟然诬陷父皇……”乾元帝一看此人,正是起居郎顾镰。乾元帝顿时明白了,抓起起居录也不看,丢回给十七:“处理了,让他重录。”顾镰被十七踩着背心还在梗着脖子:“士可杀不可辱。微臣只要还是起居郎,一字不改。”乾元帝道:“那就砍了。”不领旨就是欺君抗旨。欺君抗旨,杀无赦。张阁老这时忙着上前奏对:“陛下容禀,史官记录是职责所在。不如,陛下命他将档案编入密档,外人无法看见。”“他未必肯迷藏。”张阁老道:“未经陛下允准,随意泄露宫闱机密,视同叛逆。那时陛下要杀要剐,史官也不能谈论。”乾元帝扶额,觉得这个法子也不错,等以后编篡上皇起居,再修改。他现在没有这个闲暇跟这个倔头纠缠。乾元帝摆手:“十七,你去,写好了你盯着他密封用印。”安平王之前把谢廷章的尸体掀翻,乱踢乱打,心里想着一定要想法给皇兄报仇。忽然间脑海一亮:“陛下,臣想起来了,这个谢廷章有个堂侄,曾经是辽东按察使。他的罪过在杀与不杀之间,因为谢廷章的缘故,上皇一直没有决断,眼下就在锦衣卫的诏狱。”这是想移花接木。贾代善道:“王爷应该知道,锦衣卫的诏狱从来没有罪犯逃出来的案例。上皇也不可能屈尊纡贵去诏狱探视这个不上台面的玩意儿。”安乐王摆手道:“不是出逃,也不是上皇亲自探监,而是上皇思及谢贵妃旧情,召见谢文远。谢文远却丝毫不顾念上皇恩德,忽然暴起用手镣砸伤上皇,不治而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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