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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秋种
其实第一节课,老师教了什么,我想谁也不知道,但是我却记得在拿到书和作业簿时,就首先写上自己的名字,生怕被别人抢了去,名字在没读书的时候,母亲已经教会我写了,虽然写得不好看,但也能看得出是什么字,其他的同学也是如出一辙,都是先在书和作业簿上写自己的大名,以此向他人宣示这是谁的东西,写完就放回各己的书包里,拥有自己人生的第一本书和作业簿,我想所有的同学的是开心和激动的,所以也很珍惜,就像那是开启读书之路的大门一样。
这里我想说一下那时候的书包,可谓各式各样,有的是买的,而有的则是自家母亲自己做的,有背带式的背在背上的,也挎肩式的挎在肩膀上的,也有手提式的用手提着的,颜色也各不相同,花花绿绿的都有。
我的书包是背带式的,和大多同学的一样,像个布袋子,用两条绳子在书包口那里一边拉住一条绳头,要打开就往两边一拉就开了,绳尾就用针线缝在书包底部,这样一个书包就完成了,空间够大,能装很多东西,就是绳子小了点,有点勒肩膀。
随着时间的推移,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年的学前班生活就到时间说拜拜了,这一年里和同学们相处,有欢乐,有争吵,有取笑,也有关心,爱护,互助,但都对彼此有了莫名的熟悉,对学校也不觉得陌生了,一切都回归正常和平淡。
放假对于学生来说都是非常值得高兴和期待的时光,放假了,可以没有时间限制,玩得地方和项目也比较多,当然,在农村,农活是首要要做的事情,其次才是玩啦,那么就先来说说在放寒暑假的那些事吧。
春耕秋种,农活是一年四季都有活要干,我们这边属南方,一年种两季稻谷,春天种一季,秋天种一季,都赶上放寒暑假哪。
放暑假正好赶上早季稻谷(早季,是当地人叫法,也就是春天种夏天收割的叫:早季稻谷,而秋天种冬天收割的叫:晚季稻谷)的收割,现在有收割机,机器开过,稻谷也就收割完了,那时候收割稻谷就比较辛苦了,什么都是人工手动的,下到田里,弯下腰,左手握住稻杆,右手拿着镰刀在稻谷的根部,一颗一颗的收割,割下来的稻谷要头尾放好,一小把一小把的分好按十字形交叉叠放,这样做方便后面打稻谷。
早上吃过早餐,母亲带着我们三小只,拿着镰刀就出发去收割稻谷,来到自家田里,母亲开始给我们三小只分配任务,按年龄由大到小,要收割的宽度也由大到小,分好便开始干活,我人最小,往往弯下腰都看不见人了,也割得最慢。
母亲有时也打趣说:“大家比赛,谁赢了,收工奖励雪糕吃或谁先收割完就可以先收工去玩”,有奖励就有动力,但我就没赢过,往往都是大家收割完,我的还有很多。
有时还急得佯装大哭耍赖说:“你们割得那么快,都不等等我,急死我了”,这样的我往往引得母亲和哥哥姐姐哈哈大笑,打趣说我:“打赖死”,这时我就会赖皮的说:“我还这么小,分那么多任务给我,不公平,”,(其实也不是真的多啦),最后大家收割完自己的,都会过来帮忙的,收工后也不分说谁输谁赢了,都有雪糕吃,哈哈……
有时候不小心,会被镰刀割到手指,一季稻谷收下来手指多多少少要挂些彩的,避免不了的,被割到真的很痛,痛得哇哇大哭的,母亲听到后就跑去摘来一种草叶子,这种叶子能止血,我们俗称“狗儿草”,摘来的叶子用力揉碎敷在伤口上,按压一会伤口就不流血了,不严重的话找来东西抱住手指继续收割,严重的话就到旁边休息,等回去贴了创口贴,第二天继续收割,现在数数手上还残留的伤口印子还有七八条,只能说生活本不易,你我皆在负重前行。
除了会被割到手指,还有一种虫子,我们叫它:“臭屁虫”,为什么这么叫它哪,那是因为它们受到惊吓时就会往外喷尿,它的尿很臭,超难闻,而且有腐蚀皮肤的作用,被喷到皮肤上会起一层小水泡,又痛又红,很招人讨厌的一种虫子,看到都先把它赶跑,不敢轻易招惹,但淬不及防的时候还是会被它喷到,最怕喷到脸上和眼睛里,又痛又辣,还会短时间的毁容,哈……哈……哈……,所以我们对这种虫子是恨之又恨,欲除之而后快啊。
上午主要是收割稻谷,叠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下午就是打稻谷了,打稻谷也是一个辛苦活,要从家里搬来打稻谷用的机器,我们叫它“打禾机”,:(一种用铁皮木头做成的大铁盒,里面有一个大的连接着转动轴的铁圆筒,铁圆筒上面有一些凸起的铁圈,圆筒上面有一个铁盖,留有一个口子,这个口子是放稻穗进去的,用力踩动用来提供动力的传送木板,里面的铁圆筒就会滚动,稻谷就被打下来了),打好的稻谷,要用袋子装好一包一包的,这样属于我们一天的工作就算做好了。
打完稻谷后的稻杆也不能丢掉,扎成一把把的立在田里晒,等晒干后挑回去,找一个空闲的地方叠成一个大大的草堆,留着当柴火烧,有时柴火匮乏时,要到处找柴火,甚至到山上去收集那些掉落的松叶枯松枝,捆好一捆一捆的挑回家到柴火,而挑稻杆也是辛苦活,要拿两条长绳子,把稻杆捆成两大捆,然后用扁担一担担的挑回去,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要走多少躺,直至挑完三四亩所有的稻杆,挑稻杆我们也要参与其中,母亲挑得最重最大捆,随后是哥哥和姐姐,他们两个量力而为,根据自己的力量自己捆两小捆,再者就是我了,其实我只能算滥竽充数的一个,因为太小,就拿一条长竹竿,一头挂两小把,弄好后,母亲带头走在前面,其次是哥哥姐姐和我跟在后面,那场景就跟母鸡带小鸡一样,一前一后挑稻杆往家走着,场景着实有些搞笑。
说回打包好的稻谷,等傍晚父亲回来就来拉回去,搬到楼顶上去,有时候父亲的木工活赶工期回来的晚的话,母亲就会自己慢慢搬到路上,借来推车,我们几个拉回去,父亲回来就帮搬到楼顶上去,白天就铺开来晒,晒稻谷要时刻关注天气的变化,看到天色不对,黑云聚集了,要马上跑上去收起来,收稻谷的工具跟猪八戒的九齿钉耙一样,就是没有钉齿,是一条竹杆连着一块木板,收的气候用力把铺开的稻谷耙到一起堆起来,耙不干净的就另一个人拿扫把扫干净,堆好后用一张大大的胶纸(塑料膜)盖好,在旁边用石块压着胶纸,以防被风吹走,这样风吹不走,雨淋不到,等到天晴了,楼顶干了,又从新铺开来晒。
有时天公不作美,等你在田里收割着稻谷的时候,变天了,丢下手里的活,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刚到家,天又变了,云散了,太阳杠杠的好,有时吧,赶到半路,大雨倾盆而下了,晒得差不多干的稻谷,全泡汤了,又得从新晒,当然也有刚刚收好就下雨的啦,总不能老是这么倒霉不是,现在想想,真是像极人生,时而峰回路转,时而倒霉透顶,时而欢天喜地,但不管各种情况,都不能自我放弃,也不可以放弃,如果放弃,那么之前的付出和努力就全白费了,所以坚持,坚持,再坚持,就一定是胜利。
稻谷晒干后还有一道工序,就是:“风谷”,就是把没有米的稻壳吹走,留下饱满的稻谷,用一种叫:“风柜”的工具,(像放大的吹风机,上端多了一个装稻谷的大漏斗,底下多了四只脚,旁边有一个出谷的漏口,尾端有一个摇手,摇手连接的里面有一个大大风叶轮,),风谷的时候慢慢的打开大漏斗的卡片,稻谷流下来,一边用力转动风叶轮,吹出强风,稻壳经过就会被强风从尾端出口吹走,吹好的稻谷再打包好,九几年的时候是要纳公共粮的,(公共粮是充国库的,用于保证军队的粮食供给或发生重灾难时调用用的),纳完公共粮后,剩下的就属于自己的了,储存到自家粮仓,预留够一家人吃的,多出来的可以卖掉换钱。
种稻谷也是人工先把秧苗一颗一颗的从秧苗地**,再人工手动一颗一颗的插到提前用牛耙耙好的田里,一块田插下来,腰酸背痛的,不可为不辛苦啊。
插好秧苗后要定期灌溉田水和放粪,(这个粪是当地叫法,是用猪粪和燃烧后的稻草灰混合在一起,经过长时间发酵后,臭味没了,就成有机肥了,那个时候都这样给秧苗施肥,很少用肥料,所以污染很低,能在田里抓到田螺和小鱼),等到秧苗长到一定高度时,就要除草了,不是喷除草剂的,也是人工除草,用手去拔和脚去踩,我们当地称为“钩hou田”,往往这时候都能捡到一些田螺,用清水养两天,紫苏加辣椒一炒,就是一道农家美味了。
而灌溉的水源则是村里的一台大抽水机在供应了,田地间修有水渠,尽管如此却也解决不了全部田地的供水,所以每家每户都买有自家的水车,(水车:一种用木头做成的长木桐,里面有一片片用来拉水的木片,用一段段的小铁条连接,像链条一样,顶端有一个连接转动轴,转动轴连接有两条木棍用来推拉转动木片,水车尾部放到水里,顶部放到田里,推拉转动水车就能抽上水了),以便于的干旱时在水塘里抽水到田里,而整片耕作区隔着不远都会分散着三三两两的水塘,有大有小的蓄着水,用于灌溉田地用,水塘的存在不尽有利于灌溉,对于我们小孩来说也是个好地方,洗澡,钓鱼,摸螺,网鱼,有的水塘种种有莲藕,就有荷花,荷叶,莲蓬可以摘,待到水被抽干时还能挖莲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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