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关中怪谈之浮生(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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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关中怪谈之浮生(上)
  我和五叔赶到西河村这个颇为气派的小洋楼的院子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一群人。这些人都是附近的村民。这群人中间有一对中年夫妇,与其他村民不同的是,这对夫妇衣着光鲜,在这群“泥腿子”中间显得鹤立鸡群。

  我们是今晨六点钟接到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叫刘庆根,也就是那对夫妇中的男子,他是西河村一带最有钱的包工头,他的发家是从修筑拦河大坝开始的。刘庆根在电话中说:“老五,家里出事儿了!”我和五叔就赶紧开着车过来了。

  围观的人见有车进来,纷纷让开一个大的口子,我和五叔趁机把车停在院子里面。刘庆根的车就在墙根处不远的两棵树之间停着,大概是为了防雨吧,这辆黑色的尼桑车被主任蒙上了一层彩条塑料布,显得不伦不类。然而车前面的标志还是很不配合地从彩条布的遮挡中露了出来。当我和五叔乘坐的奥迪车出现在院子的时候,刘庆根走到自己的车跟前,将彩条布拉住了,正好遮挡了车的标志。大概他觉得有些没面子吧!我想。

  院子较大,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一张大床包括上面的床上用品都在院子中央。刘庆根的老婆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很长时间不能说话,看到我们来了,这才恢复了一些气色。之后便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却根本不得要领,我和五叔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滚一边去!来回话都说不了,球事儿都弄不成。”刘庆根生气地骂了妻子一句,然后客气地将我们让进屋里,让儿子刘晓沏了茶,这才和我们坐下慢慢说起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五叔一边听着,一边贪婪地盯着那茶杯,仅仅一分钟,他立即将那茶杯端起来,狠狠地呷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入定一般慢慢地享受起来,丝毫不管那刘庆根在说什么。刘庆根也知道五叔有这个毛病,也就开了个场,等着五叔过完瘾,这才开始正式说起家里这件离奇的事件:

  这两天家里一直不太正常,先是每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能听见院子里面有脚步声,那种拖着鞋蹭地走道的脚步声,还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老太太的咳嗽声。我壮着胆子出门去看,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以出去,声音就没有了,可是我一回屋,那声音又想起来,让人怕的不行。再就是昨天晚上,我和老婆睡下没多久,就觉得冷得不行,醒来一看,吓了一大条!发现床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位置,竟然在院子里面!而且不是在地上,悬在两米高的半空里,好像周围都是水一样,这床就像漂在水里一样,晃晃悠悠,我和老婆在床上动也不敢动,这样对付了大半晚上,鸡叫了三遍,这才慢慢落下来。为了让你看个清楚,我没有挪动床,回家穿了衣服,就在门口等着你们。一落地这死婆姨就杀猪一样叫起来,把大半村子的人都喊来了。

  五叔不说话,继续喝茶,等那茶喝了差不多一半了,这才缓缓道:“今天晚上先换个地方睡吧。我在你家这儿呆着。”那刘庆根这才微微释怀,不似刚才那般紧张。又闲聊一阵,五叔突然问起刘庆根一件事情:“你家搬到这里大概多久了?”刘庆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发家也就是三四**情,原先在这个村子里,刘庆根是出了名的破落户,连这一带的讨饭的花子都绕着他家走。几间破房子漏风漏雨,什么牲口都养不住。养了头猪瘦得赛狗,时常没有硬料,整天的糠草还不能保证正常供应,那猪营养不良饿得两米高的猪圈围墙,一跃就能跳出来!猪满身的红绒,能清楚地看见骨架,没几天,这头倒霉的猪就在刘庆根家饿死了。村里人长时间将这件事情作为笑谈。然而他家当时有一样畜生却养得极好,那就是老鼠!刘庆根的屋子破,到处是洞,这正好给老鼠有了生存的空间,一时间,满地老鼠,上上下下,非常热闹。老鼠吃百家饭,却怎么也饿不死。刘庆根不仅穷,却也懒,地里的活儿不会做,也懒得出力气,于是过得更穷了,即使在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一家人还穿着破了腚的裤子招摇过市,昭示着家里的窘境。

  当时的刘庆根是村里的落后典型,二十年来一直是农村贫困人口的一面旗帜。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虽然不会种庄稼,但是刘庆根脑子好使,自从承包了这个拦洪坝工程之后,他就像吹了气的猪尿泡——发了。村里人开始有人眼红,随着刘庆根财富的不断增加,那些眼红的村人再也不敢拿原来的眼光看待他了。当然仍然有人对此颇有偏颇:“他的庄稼种得最差,咋就能发财呢?”听到的人说:“盘子装水,咋也不如碗,人家是盛大菜的。”

  如今富起来的刘庆根开始在这据说风水最好的地界给自己修了别墅一样的房子,还买了车,总算是出人头地了。这也不过是三五年之内的事情。刘庆根回答五叔:“三年了!整整三年!”五叔皱起眉头道:“那三年间,你没有觉得家里有什么不对吗?”那刘庆根想了想,笑道:“说有还真有一件事儿!我搬过来之后,这家里竟然没有闹过一次老鼠,不管隔壁活着整个村里老鼠有多少,这整个院子周围都见不着一只老鼠!那猫更别说了,根本就不敢踏进我家的范围。所以说这人一有钱呀,连畜生都害怕三分。你想我当年,家里那老鼠,整个成了一个**了。”五叔仍然皱着眉:“你不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你家的树上连只雀儿都没有?”刘庆根大吃一惊,当时就呆在一边,连话都不会说了,刚刚缓和了的气氛又紧张起来。我也发现,这家里别说没有别的动物,就是我们坐在这里,都感到隐隐的凉风吹起。这还是在室内。

  刘庆根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搬过来之后总共养过六只狗,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的,都死球了!老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五叔问:“这风水是谁给你看的?”刘庆根道:“是老年,年卫平。”年卫平也是我们这一带颇有几分道行的阴阳先生,平时驱鬼除魔还真有两下子。这年卫平虽然没有开了天眼,看不见鬼神,但是驱鬼除魔的手法也是真的。当年我们村有一个后生,出去玩闹,到了半夜回家,路过村口乱葬岗子的时候急尿,对着一个新坟就是一通水柱,晚上回家之后,家里的狗咬着他死活不让进门。其母拉住狗这才让儿子回了家,但是刚躺下就高烧不退,说胡话。让这年卫平过来一瞧,二话没说烧了符念了咒就好了。那狗也不叫了,后生也清醒了。而且这年卫平还有一样特异功能,据说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在五叔面前还施展过。当时二人去了甘肃的一个村子,这地方五叔可以确认二人绝对没有来过。因为是在火车下错站的情况下才偶尔遇到的。到了一处坟地,年卫平跟五叔说:“老五,这一路也真无聊,这样,我跟你玩个戏法。你去前面随便找一个坟头,抓一把草下来。我看一眼就知道这里面死者的身份,多大年纪死的,什么原因死的。”五叔半信半疑地去了,抓了草回来,这年卫平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用手量了一下最长的草和最短的草,断言道:“死者女性,四十五岁死亡,死于肺病。”到附近村子找人一打听,果然毫发不爽,五叔这才服了。他甚至跟五叔说:“老五,你五叔开了天眼,能指使小鬼,甚至能使唤鬼差,那手艺确实了得,但是论起这看风水、驱魔、看死,他确实不如我。”五叔信服。

  所以说,年卫平在风水上看差了那绝对不可能!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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