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 5)
        水生看完后，悄悄地把礼物重新叠好，恢复到原样，小心地把这些东西放进自己木箱里锁好。他心里明白夏洁对他透露出的意思。参军后，平生第一次有女兵对他这样亲近。碰上这样好的姑娘谁不动心，提起她的姓名，汽连队里哪个不晓得，皮肤白皙，长得又漂亮，还是军校学员。他想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不过现在他还是个士兵，夏洁已经是干部学员，水生知道两人之间地位悬殊，他想往后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的，当初夏洁不也是一个兵嘛？等到两三年后自己的情况稳定下来，也许会大不相同。他们的感情随时间的推移而日渐加深，他们的关系并不像别人传说中的那样，不是他主动先去追求她。

        终于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熬到了周末。军校学员最闲的日子，也是女兵们最喜欢外出的时候。每天的学习让人感到枯燥无趣。恰巧水生连队安排他到郊区送人办事，他完成任务后很快返回军校，找了个借口。昨天他就拔通了夏洁的电话，约定今日上午出发。水生兴冲冲赶回军校大门口，他开着一台军吉普北京牌二一二。八十年代汽车还不是很普及的时候，这是件稀罕之物，军校只有机关干部办公事才能开出来。好多机关干部都认识水生，如果有事，只要开个口，干部们都很给他这个面子。

        车子还没有到校门口，水生就瞧见夏洁穿了一件开领白色连衣裙，想不到带来一位新兵连老战友贺小霞，是夏洁的同班同学。她俩关系都很融和，今天打扮得都很漂亮，看上去光彩照人。她们已经等了大半天，汽车刚停好，水生下车，对夏洁说：“你们赶快上车吧，在这碰见熟人不好劝。咱们得赶紧离开，”俩人上车坐好后，夏洁说道：“贺小霞是我的好朋友，跟咱们一块去，我把她叫过来，你想上哪去玩，听你安排。”

        水生匆匆启动汽车，吉普车渐渐加快速度，很快朝郊外宽阔的公路驶去。水生乐呵可地说：“离军校三十多公里以外，有个旅游圣地温泉，那一带我们都非常熟悉，是我们过去新兵连拉练行军经过的地方，想不想再回去看看咱们驻扎过的乡镇和村落？”谈起拉练，她们还真有点依恋。

        俩女兵坐在司机后排座位上。女大十八变，贺小霞现在是越变越漂亮，穿着一身便装。她突然朝他蹦出一句：“水生你还认识我吗？”

        车厢里开始热闹起来，水生突然觉得战友之间很亲热，有些吃惊地说道：“我还真没有想到，现在你俩真是才貌超群。”

        俩女兵一起看了看水生说：“”你咋不换上便装？你去哪儿都喜欢穿着这套军装，咱们不是出去玩吗？”

        水生连忙解释说：“时间太匆忙，没时间返回连队换衣服，只好穿着军装来了。咱当兵的穿着军装就是精神。”

        汽车穿过一望无际的田野，驶过祟山峻岭，阵阵凉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对这些驾驶员来说，到郊外游玩根本就算不了个什么，但俩女兵学习任务重，独自去郊外玩的机会不是很多，都挺高兴的。走出军校外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她俩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朝窗外俯视着道路两边丛生的绿草，其间还长有许多无名小花，蝴蝶在花草间飞舞。

        新兵连分开后也就仅仅两年多时间，水生觉得大家变化很快。眼下她俩都已经是军校学员了，她们在战友眼里非常棒，他现在也是部队军车驾驶员。当然啦，他们确实不像过去那样青涩，现在他们都慢慢都成长为老兵了。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

        水生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大概是为了赶时间，他开始猛踩油门，吉普车排气管后开始突突地冒起黑烟，汽车也有点晃悠起来，只听见夏洁她俩喊道：“喂，喂，你开车慢点行吗！我们都快晕过去了，咱们又不赶时间！”

        水生先前就听别人说过，陕北的女人结婚后叫婆姨，四川的女人结婚后称老妞，别人讲，她们对老公管教得可严了，四川俗话叫作耙耳朵。水生说：“你们放心，我开慢点就行，我都开车这么长时间了，知道你们坐车久了很辛苦，还剩有十公里远的路。”

        水生是一位很专业的司机，他指着沿途大片大片的果园，给她俩介绍这些不认识的植物，俩人随着他的手势看去。水生告诉她们：那些树叶小、生长茂盛的树是荔枝树，那些树叶大、色彩油绿的是南方芒果树。其实他也只是大致知道一些。

        汽车很快经过太平镇，远远看去依然没什么变化，他们一眼望去还能完全认出来这里。水生又把她们带回到从前拉练的地方。她们非常怀念那段日子，那时他们在小镇上驻扎了三天。时隔两年多，他们还记得起那阵子女兵没少到老乡家串门玩，谁家有煮熟的玉米、红薯，就悄悄拿着东西去交换。村里人看着这些城里长大的姑娘们，军民一家亲，老乡们从来不收过钱。这些情景依然清晰，仿佛就在眼前，本来想停下车看看村庄。但望着那一双双陌生的眼睛，现在这儿的人一点都不认识，他们也不愿意再去打扰别人。水生说：“既然路过，那咱们看一看就行，咱们还得继续开车赶路。”到了景点才停下车来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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