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 / 4)
        水生忙回答道：“找夏洁，想把这东西捎给她。”

        值班女学员说：“现在她有事不在宿舍，先把东西搁在这儿，等她回来，我们转交就行了。”

        夏洁回家也就是个把月左右的时间。她刚走那几天，水生都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可是到了春节这几天，有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每天营房外劈劈啪啪响着爆竹声，全国人民都在欢天喜地过新年。连队灶房里开始给士兵每天添菜聚餐。大年刚过，水生就掰着手指头天天盘算着，觉得时间漫长，夏洁也该还回部队了，说不定就是这几天，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搞不清楚。那时，留在部队的战士都自己找乐子，春节正是部队机关最忙的时候，要保障部队各项工作任务。水生白天和往常一样坚守岗位积极主动出车，夜晚闲着的时侯，跟战友们一起坐在连部会议室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有时看得很晚才还回宿舍洗澡睡觉。说起来也真奇怪，夏洁答应节后回来送他布鞋之后，他整天内心一种莫名其妙的期盼和等待。这事都快走一个月了，夏洁咋还没有返回来呢？返回的时间越来越近，最近几天，他的心跳也随之一天一天地频率加快。他脸上老堆着笑容，战友在一块聊天，他也忍不住答腔讲上几句，争论的都是连队最近发生的新鲜事，或谈论国际国内的新形势，海湾战争之类的话题。战友们都喜欢争个输赢，周围士兵就围着过去听。别人都佩服水生能把事情讲得有头有尾。连队小车班司机人数不够，军校机关事情又多，任务又紧，能干活吃苦的就这几个新兵。他们既听话又认真，等停下来歇息时都喜欢聚拢在一块儿聊聊天，心情自然会轻松许多。连队领导在工作安排上也有意让他们挑担子，特别强调要安全第一，在工作安排上要从大局考虑，新兵和老兵的结合明显改善了用车紧张带来的矛盾。

        一天中午，他跟往常一样躺在宿舍床上午休，值班室突然接到一个长途电话说找他。他拿起电话一听就知道是夏洁，内心不由得兴奋起来。夏洁告诉他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她说在见着老班长和褚静了。自己定下返校的时间，并告诉他乘坐的火车及到站班次，就是这两天返回军校。她还清楚地告诉他火车到站时间应该是零晨五点左右，希望望他能去接她。几个星期过去了，他对夏洁感到有些朝思暮想了。因为彼此都已建立了非同一般友谊，不再像以往说话那么拘谨。夏洁接着说：“我回到老家后，北方已经下过两场大雪，雪花满天飘飘，街外边大地上四处都铺着厚厚的雪花，有些地方也结冰了。寒冷的天气笼罩着整座城市，吃饭洗碗使用的自来水都冰凉刺骨，走上街嘴里喷着白白的雾气，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棉帽和手套，到哪儿都不方便，呆在家里的日子心情乱糟糟。说心里话，我早就想盼着回广州了。部队里的长话实在不好打通，我不像褚静，她当过通讯兵，每次只要有事一打就能接通，咱无法通过长途电话说得更多。好啦！不多说啦，等我回来哈。”

        水生还舍不得搁下电话，连忙说：“那两天后我去车站接你，你放心。”

        夏洁很欣慰地说：“你答应的，说话算数，那咱不见不散。”

        水生很认真地表态说：“我哪回说过假话，你不相信，我啥时开过玩笑。”

        夏洁大声说：“好，好，你太好了，我回来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一天后，眼看接车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概晚上六点钟左右，汽车连一位老兵在未经值班人员登记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开车外出办事，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才返回连队。天太黑，值班战士也没有太注意，一辆小车从连队门口飞驰而过，汽车驶进连队悄悄开回车库按原来的位置停放好，司机走出驾驶室，在车前转了一圈然后钻进宿舍睡觉去了。连队文秘是汽车队已退休驾驶高级技师，资格老技术高，被部里返聘到办公室搞内勤当文秘。老家伙长得又瘦又矮，夜晚一定是被他碰见了。他住在大院内家属区，怎么这么晚他还跑来车队，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他走在车库前溜达来溜达去还不回家睡觉，值班人员陪在他身后转，车库里整齐有序地停放着一辆辆军用汽车。在路灯掩映下，两个人影由远而近，很多士兵都已经上床休息，连队变得安静，文秘突然走到一台小车前停下来，仿佛是即将破案的侦探。据说他对汽车构造原理经验很丰富，站在小型车前弯着腰伸手摸了摸车头发动机盖和汽车轮毂，就能准确地判断这台汽车发动机熄火停放了多长时间。因为启动的发动机所汇聚的热量还没有完全散去，车盖上面还发着烫。老家伙喘着气，一脸焦急的样子追问值班士兵道：“今天连队汽车都归队进库停放好没有，是谁批准这台汽车开出营区的？这么晚才归队很不像话，一定要严肃地调查清楚。”值班战士汇报道：“我也不知道，才发现，夜晚黑灯瞎火，我没有看清楚是谁开的。”老家伙长叹一声说道：“以后遇上这事你要主动向上级报告，一旦出了问题，能让我们放心吗？不瞒你说，这些老兵都快要退伍了，你要严格把关进出车辆。现在退伍期间士兵思想问题多，你要多加提防。目前事情尚未调查搞清楚，在没有证实的情况最好不要向其它战士散布消息，等调查完再做处理。”老家伙的妻子为这事儿也不知道和他争吵过多次了，但也管不住他。一个已经六十岁的老头子，平日呆在家不好，非要跑到连队去，这么晚一个人在外边要是摔倒了咋办？劝他今后能不去就不去，连队的事少去管。可老家伙固执地说：“我不去谁去？现在其他连队领导的住处离连队远，现在正值退伍期间，士兵思想不稳定，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睡觉吧。”为了这些事，老兵也和办公室文秘争吵过，他说：“这些老兵纪律松散，私自用车，我记得有一年老兵退伍，老家伙突然说病倒了，足足在家呆了两个月。”老伴一再嘱咐说：“你不要再去为上班单位公家事操劳了，每天在家躺着好好养着吧，后来老兵都复员了，咱们才看见内勤文秘突然回来上班。”

        文秘走后，值班战士意识事情的严重性，昨天夜里就急忙将这个消息转告给水生。水生一听，急得一夜都没睡好觉，咱都已经准备好，而且答应了别人，不料这件事被搅黄了。水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时地在房间踱着步，显得有些败兴。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值班战士有没有明早机关用车的，如果有，最好派我去。”

        值班调度员说道：“不瞒你说，有的。但最早也是明早八点钟后，你也是当兵的，不要为难我，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在这个事情上，咱绝不能感情用事，你不能冒这么大危险，大清早开着私车亲自跑去接。屋子没有其他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情况你已经很清楚。我不能离开值班室太长时间。我该走了。”然后从衣袋掏出一支香烟，拿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从屋子里转身离开。

        经过一天的旅行，三十多小时火车，而且买的是学生票硬座，夏洁的手脚都些浮肿。算她走运，这趟列车凌晨准点到达广州车站。走出火车站，她东张西望，站台上根本见不着水生的影子。列车进站时间太早，四处还是黑茫茫一片，啥也看不清。车站人烟稀少，十分荒凉，别人都拎着行李匆忙离开站台，只有她穿着一套军校学员服在站台等候。车站列车员走过来，热情地问道：“大学生，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吗？旅客都已经出站了，你最好还是到候车室去等候吧。”

        夏洁一个人拿着大包来到候车室里面坐下，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挤上一辆汽车站早班公共汽车，坐上了汽车那辆破旧公交车挤满了很多人，道路上车少人稀汽车开着远光灯，公交司机开车速度发疯一般快，车厢里开始摇摇晃晃，好家伙搞得她心里翻疼得厉害，颤抖的双手紧紧抓着座位扶把，不到半小时公交车就到军校大门口，实在出乎我的想像。

        夏洁从车站走回军校后，上午她就给汽车连水生捎去话让他有空过护理系来一趟，她在宿舍等着他，她即兴奋又气愤，兴奋的是自己回到宿舍心情稍微放松下来，气愤的是大清早水生根本没有去车站接她，而她自己拎着那么多东西，当初他电话里满口答应我说一定去车站接她，坦率地说，水生气质截然不同，希望能够和他永远在一起，无论从他外貌能力都不逊色于别人，她经反复考虑最终决定，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决不能被别人抢去，最好让他过来见过面，找个合适的机会对他表达自己的想看法，确立两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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