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击 (1 / 3)
        一出大门，马东方立刻忙不迭地取下了领结，松开了衬衣最上面两个扣子。他用手重重地抹一下额头，对邓志刚说：“你应该早点出现的！那几个家伙快要把我给烦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过场还是要走的嘛！尤其是那几个工业集团的代表，我总得去打个招呼。好在他们的一把手都没有来，要不然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邓志刚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说话之间，两个人已钻进了电梯。邓志刚用手指一指上面，对马东方说：“我的车就停在‘新重庆’市的第三入口。等一下你想去哪里？我亲自给你当司机，怎么样，这待遇相当可以了吧？”

        马东方知道，邓志刚这么说并不是在开玩笑。他口中的那辆“车”其实是一架巨大的全地形运载器，绝对能把他送到地球上任何地方。

        “你最近是不是又给‘麒麟号’装了些新鲜玩意儿，所以想在我面前炫一下？还是手又痒痒了，想过过车瘾？”马东方哈哈一笑，用半是揶揄半是调侃的语气说道。

        “麒麟”是邓志刚座驾的名字。有一次马东方问他，问什么取这么个名字？邓志刚的回答倒也简单明了：“因为它独一无二啊！你在地球上绝对找不出来第二架——就像麒麟一样，十分稀有罕见；论性能嘛，它既能在地上跑，又能在天上飞，就和传说中的麒麟神兽一模一样。”

        在他的第一个生命周期里，三十岁之前，邓志刚曾经是个疯狂的赛车手，参加过好几次“死亡拉力赛”。最长的一条线路是从非洲大陆的好望角一路抵达北极圈，沿途中间只有五个补给点。

        “那是一场非法的地下拉力赛，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赛前我不顾一切地加固发动机，不然的话就没法使用那些超级燃料。你知道的，就是能量密度极高的那种，只能从军方那里搞出来。”

        那时候，马东方还在大学里攻读博士学位。邓志刚经常去看他，两个人坐在狭小的宿舍里，喝完第一瓶烈酒，开始换上啤酒的时候，马东方说：

        “来，现在是赛车时间。给我讲讲那场比赛吧。”

        一听这话，微醺的邓志刚立马变得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全球环境真的是越来越极端化了，用严酷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你能想象吗？在炙热的空气里，车手们驾驶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改装赛车，奔驰在苍茫的大地上。巨大的车轮直径一般都超过两米，站在它们面前，人类显得特别渺小。我们坐在高高的驾驶舱里，屁股底下不停地上下颠簸，有时候连隔夜的饭菜都能吐出来；车流滚滚，卷起漫天的沙尘——奇怪的是，你一点都不觉得天空被污染了；因为——它本身已经太肮脏了。哈哈哈哈。”

        邓志刚发出几声狂笑，然后继续说道：

        “……狂风说来就来，这时候小个头的赛车就必须减速，甚至要停下来避风，不然准翻车。雷电、暴雨……什么样的天气我们都得应付。要说有什么是稳定不变的，那就是高温，我记得清清楚楚，从好望角到亚历山大，再到布达佩斯、圣彼得堡……车外的温度显示从来都没有低于过七十五度。”

        “我们都穿着淘来的旧宇航服。虽然很笨重，但是真管用。车手们必须保持体能和注意力，而这是最好的方法。运气好的时候，也能在坑坑洼洼的老旧公路上开一段；剩下的部分时间里，所有的赛车都是在野地里狂奔。”

        “海水上升得很快，海岸线好像一天一个样。记得那是个傍晚，我驾车离开了埃及，很快就把苏伊士运河甩在了身后。不管怎么说，晚上总归要比白天凉快一点，你可别小看这点差别——实际上赛车性能在夜晚比白天发挥得好，就是因为环境温度降低了。总而言之吧，我打起了精神，开足马力，一刻不停地向东北方向疾驰……”

        邓志刚停顿下来，和马东方碰一下杯，仰起脖子猛喝了好几大口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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