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锋 (4 / 4)
        生死之间，秦三并未感到什么不适，心底反倒有点隐隐的兴奋，他面容冷静，后撤步半，抬手以剑脊狠狠砸在鱼首，反震之力沿着剑身传来，秦三抖抖手腕，并不如何在意。

        不入品武人，气血凝浆，力如犍牛。鱼首在巨力下登时碎裂，红白落地，一缕细不可察的血气盘绕在黑铁剑胚上，数息后融入其中形成一道浅浅的血纹，月色下，秦三觉着剑胚的边缘忽然泛起了光。

        未及多想，秦三横剑格挡，前刺，从露头昂首的怪鱼口腔中进入，穿破一处薄薄的上颌骨，登时将其脑花搅得粉碎。收剑，剑上却并无什么污物的痕迹，反而多出一道血纹，比刚才的更深些。

        生自大海的奇诡生物前赴后继，仿佛在为秦三和他的剑提供养料。

        秦三三月只习得“刺剑式”，算有几分火候，其余剑式不过是粗略了解，然而此刻他表现出了与他年龄绝不匹配的冷静和沉着，往往简单应下海兽的袭击，紧接着抬手一刺，精准果决，如同寻隙，一击致命。

        海兽群被杀红了眼，进攻的频率明显加快，偶尔也有几个大家伙长着怪异的足肢，试图上岸与秦三扑杀，都被他以巧劲杀掉。秦三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拦下所有，于是刻意放走些小鱼小虾和水下潜行的，力求击杀对村子最有威胁的海兽。

        意志力在这一战中没能发挥出太大的作用，这是高速提升带来的后遗症，强而不实，外厉内荏，秦三试过几次，只觉得心神空间震动不稳，便息了念想。

        一人一剑，秦三成了海兽潮的梦魇。杀戮之时，他的剑术成长空前迅速，凭借着强大意志力对方圆数丈范围内的精确感知，秦三出手越来越游刃有余，数个时辰后，只能见到他身前仿佛一团森寒的幻影，一条条如同小蛇般的血气簇着一道冷光，外围的一层海兽不得近身。

        秦三的眼底隐隐充血泛红，杀戮侵蚀着他的神志，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同时又沉浸在剑术的海洋中如痴如醉，清明和疯狂在他身上交织轮转，让他空前的强大。

        天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灰色，海兽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随着第一缕橙光横跨天际而来，所有海兽都不甘地退回海中，因异鬼所生的他们对于阳光有种天然的惧怕，那是新生，也是毁灭。

        秦三单膝跪地，拄着黑铁剑大口喘息，如同一条刚刚上岸的鱼，团绕在黑铁剑周围的血气一点点没入剑中，剑身上隐约可见一条条血色的纹路，阳光下仿佛凝固结痂，变成很深的暗红色，未开锋的剑刃此时锋利无匹，也许是在昨晚的数千数万次碰撞中受到了打磨，是巧合吗？秦三看着眼前的剑，忽然感受到了它的呼吸和心跳。

        秦三神色平静，“从今日起，你叫‘血河’。”

        长铗清鸣，雀跃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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