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病院的幽灵（一） (1 / 7)
        全粤百无聊赖地靠在办公椅上，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椅子上打了多长时间的瞌睡，毕竟这椅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等到刚醒来的那种不适稍微褪去后，全粤才揉揉眼睛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那是个工作表，显示着全粤的“真贪社”侦探社这个月的收入。左下角的折线图如果眼神不好的话，是基本看不到上面那条红色的收入曲线的，因为这已经是连续几个月入不敷出了。

        这可怜到不行的数据要是换在其他人看见，他或她早就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可是不知道全粤是不是吓傻了，他对这个曲线竟然毫无反应，甚至还打了个呵欠，似乎他早就习惯这个惨不忍睹的收支数据了。他调整坐姿，端正地坐在电脑桌前，按下了打印的按钮。

        伴随着打印机运转的声音，全粤这时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自从两年前他知道有关‘李锐多’的线索后，二话没说就回到家乡，拉上几个熟悉的朋友，在父母坚决的反对和其他人惊异的目光中开了这家侦探事务所。最开始的时候，由于全粤本人的推理能力出奇地相当优秀，再加上他的几个同伴业务能力也很强，事务所的事业相当红火，不到半年就把全粤一帮人贷的款全都还清，当地的派出所也经常派人光顾，甚至在中国侦探界也是小有名气；在此期间，全粤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李锐多”的线索，把自己的工作重点放在了这上面。然而令人沮丧的是，自从姜稼择告诉全粤的那条线索过后，李锐多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所有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搜寻这种超级罪犯的线索所花费的钱财自然高得惊人，好景不长，或许是这个“真贪”的晦气名字的原因，由于全粤对李锐多线索的过分搜寻，加上对其他案件的漠不关心耗费了大量的资金，再加上曾经发生的一个对全粤的名声有不小打击的事情，侦探社的生意竟然一天不如一天，本来就不多的员工们也开始一个个辞职，来自同行的竞争压力让侦探社门可罗雀。更令人难过的是，全粤在刚开侦探社时交往的女友也在这时候弃之而去，无疑给全粤的生活雪上加霜。

        “让我看看还剩几个人。”全粤用手指一个个清点着坐在会议室的人。反复查了两边后，他问道“上个月是不是又有人辞职了？总感觉人好像又少了吧。”全粤转过身询问坐在一边看平板电脑的姜稼择，脸上的是一种夹杂着无奈与失落的表情。一脸慵懒正摸着有些未刮干净胡茬的姜稼择瞟了全粤一眼，随即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像是在汇报日常工作似的用平静的口气讲：“是的。行动一组的刘忻上周刚刚辞职，也就是说我的行动组就剩下了马也篪一个人了。”

        全粤满脸疑惑地嘟哝：“真是奇怪了。你知道吗，我一直搞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你手下的组员都怕你怕成那样，甚至纷纷要离开？他们都说你是个凶神恶煞，你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给我们解释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稼择的的表情很是微妙，他支支吾吾的四下观望，并不想说出什么话，一直坐在他身边的马也篪看到自己的组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连忙打圆场道：“够了，老全你还是说正事吧，我反正不怕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凑得这么近了……”全粤低声说完后打开投影屏，这个月的财务报告渐渐投射在大屏幕上。“那么现在就听我说正事吧。这是我们这个月的收支情况，如你们所见，这次依旧不容乐观……”全粤边说边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屏幕上漆黑一片，“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亮了？难道是谁把电闸拉了吗？”他满脸疑惑地反复按开关，最后失望地把电源灯都不亮的遥控器重重摔在桌子上。

        “全粤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连交电费的钱都没有了，这连续半年全社的电费都是我交的，我也快没有钱了……”姜稼择的对面，一个头发乱蓬带着散乱胡茬的男人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不仅如此，我还要交网费，水电费，暖气费，就差连房租也要我交了！要不是你是我的铁哥们，我赵睿琳早就跳槽了。”“不用你说我们也都知道，收支曲线肯定是低到沿着横轴走，谁让我们这么长时间都一直接不到什么案子，成天只是干些搜集证据什么的小活。”姜稼择冷静地陈述。

        全粤没有回话，他低下头再次思考如何处理这个沉重的事实：如果事务所一直收不到足够的案件，警察不寻找他们，他的基业就真的要毁于一旦，这两年半的侦探所就只能彻底沦为历史。等到那时，别说寻找“李锐多”的线索，就连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弄不好的话，还要欠下自己仅剩的这几个骨干一笔钱。

        “所以我说，全粤，”看上去一直坐在电脑前很长时间的赵睿琳挠了挠头，试探性地对全粤说，“你听我一句劝，我们直接求傅永斌收购我们得了，让他资助我们继续运行下去……”然而，话音刚落，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全粤立刻抬起头来用十分不满的眼神盯着赵睿琳，或许是好友的默契，赵睿琳一下子就明白了全粤的含义，立刻摆摆手：“我什么也没说过……怎么能让那家伙收购我们呢？那不就会被笑话吗……”

        “不过，全粤，我们这个月真的至少也得接手一个案件了。你看‘小孩’上周离开去日本，到现在都没回来，说是陪他的女朋友了，谁知道是不是想回到日本，在那里找一家侦探事务所落脚呢？”马也篪这个时候说。他的言论立刻引来赵睿琳的反对：“不能吧……‘小孩’跟我关系很好，要是他要走肯定会告诉我一声的，就算思路再清奇也不至于这样奇葩吧……”但是，马也篪脸上的神色依旧很坚定，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思路很奇特：“推理有的时候就是要另辟蹊径……”

        看到这样的讨论会无休无止，全粤终于在这时候发挥自己社长的作用。他用笔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暂停。“你们真不愧是侦探社的骨干成员，我们的财务状况什么样你们真清楚。既然如此，我们的会议也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大家先去干自己的事情吧，有空的时候都出去看看能不能揽到一些有价值的案件。”说完这句话，这场濒临破产状态下的会议就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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