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招募令 (2 / 6)
        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

        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

        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

        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这是当时一家百姓面对官吏捉人服兵役时的情景，曾使诗人动容，怅然叹谓。而这一幕令人叹谓的景象，今日在许州城内，随着一纸招募令的颁布，竟也如诗上演。

        一个十五、六左右年纪的少年躲在了墙根。

        墙里面传出哭啼哀求之声，有妇人跪地连连不断地乞求，双手紧紧地拉着男人的衣摆不肯撒手。但冰冷的鸟头面具背后，是一张张更为冰冷的脸。这群所谓守护城池的卫士，在干着他们一向只在许州之外才干的勾当，只能说，强敌当前，没有人是应该被同情，或怜悯的，包括受庇护之人。

        双手终终究无法挽回，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被一群戴鸟头面具的黑衣人强行拉着，推出了院门，独留下那跪在原地呼天抢地的妇人。

        月落城星夜抓人，城内百姓虽然不清楚其缘由，但有看过招募令的人都知道，月落城有令，务求一夜之内招募三千壮丁，以应对即将来袭的贼军的虎狼之师。期望居民们前来应召显然不可取，于是执行命令的面具人只得采取强行招募的措施。

        这一幕被远远躲在墙影之下的少年看在眼中，他感到惊恐不已，这情景他一辈子都没碰到过。他悄然绕过了墙根，本想往城门的方向疾奔而去，但他立马收住了脚步，躲回了墙根。

        眼前那一大片空地，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般光亮。被抓来的一众壮丁皆被押在空地之中，杂乱地排立着，每个壮丁的脸上皆是惊恐之中带着丧气，似乎认定了这回是有去无回了。而边上十几个鸟头面具人正严加看守着，其中一个高高在上的面具人，挺着高傲的腰板，正在振振有词地训话。说的无非是“大敌当前，众志成城，坚守家园”云云。

        有人想趁其不备而逃，但不幸被守在边上的鸟头面具人拦下，不由分说，一顿毒打伺候。

        “哼，这些人好日子过久了，到了要卖命的时候却不愿付出。”屋顶之上，亡命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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