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寂默
        可以寂默奉心者，世恐惟吾友灿卿。其朝夕居家顾物，唯待一人矣。

        空苦情无以远近，独默默观伊愧离。昔灿卿遇一惜花之士，其仪堂俊色，冠秀系彩乌颜发，臭蜜云丽然。

        灿卿前而歌曰：“群花艳兮各竞妖，芰荷里池泽几颜？八香九节高指昊，夜临遂败垂干灰。更有小木盛花开，爆墨点红赤如阳。香馥十里蜜甘浓，散花垂柳开百艳；望那方，直指寒窗，三月秋风吹静月。冷静心，撼池定波，竟下九月夙冰雪。冰镜空，千里雪积，望九州雾遮雪风。空点墨，墨里生花，雪地有染红尘血。竟如妖，寒梅腊岁，坚铁独立谁怜愍？”

        对歌曰：“云天无态化龙蛇，或幻百鲜存渊泽。渊泽暗暝芙蓉开，舜化苍明升耀阳。花鲜百妆粉脂敷，惹来百士惜纯馥。空仙无色妆画艳，哀红不如仰宏夫；好善态，或福或威，春秋萌芽家丰言。百里霜，灼炎造化，夏冬盛生冻衰死。破岩开，雪地奋生，勃盛不易空中红。岁末钟，百艳具衰，枯死空寂唤无声。四季里，季冬白媚，苦寒梅坚又可怜？”

        卿惊其所答，笑然曰：“不易得来知己也。”便邀自西百步阁楼宴饮。缘道行，其间笑悦两颜，

        至楼上饮酒三白，相论其间三酒尽，醉昵唇红笑兴情。忽卿诗曰：“好酒友共饮，宴上论道来。花仙酿酣醇，但惜无剑兴。”

        对诗曰：“持剑点红梅，潇潇情更甚，技浅醉舞情，谁可共比之？”

        卿问曰：“可有闲情兴舞此剑乎？”其曰：“随。”

        西三百步而有北七十步至黎山下之瞳影湖，湖上鸳鸯鸣啄亲。卿佳则醉立浒衍，赏湖秀景之美，而后执剑舞技之。

        相击之间卿稍胜，误剑点手赤红出。其惕而失足不定落湖头。卿醉乱事之由，不见其坠而疯舞情，情尽舒，顾佳友而不见其影，恐甚！见湖朱颜兮，惕苍唤，鱼跃而下，拯其于冰寒之水。遂就亲唇息平呕水，止昔误剑伤血，水演湿服，恐伊风寒病重则解衣欲炮干。衣解而薄缕乳见，非平而涨突，奇甚。忽卿悟然耳赤，心惊动动。然又不可弃归，如故。

        翳翳暝日吞，篝火以驱寒。抱于怀而俟容开，衣裳蚤已炮干矣。观容颜而欲惜之，无勇胆又归心。说己衣而被覆体，且烘兔以待食。何时醒来心思，又惧其厌念念。吾之过、吾之过，误伤落其过。错于我，在疯情乱舞。顾不周，湿尽白袍肤。唯可哀，心言哑难开。蛩蛩在两难不定，后又当何时乎？

        卿思之间终醒矣，惊悚而凶谇卬，余则覶缕之。伊容羞甚而谢之。卿遂鼓勇曰：“诞沛荒泽，无北冥之鲲跃，难容鲛鱼之犷。望兮寂兮但可闻微微簌簌苗芽之长，荒中鲜有泽，泽中鲜有露，然终亦有也；梧桐百丈之高，硕立于天地之间。盛茂万枝，叶有仙灵之气，渲于凤凰之灵。凤凰涅槃苏于此，后则远飞去，留此仙珍。梧桐之大不可侵，固多寂而故有灵；佩缤纷服正衣，皇皇而思意，问言不言乎？已矣乎！愿为良友谈笑而牖纱隔矣。”

        伊惠巧知其所意，曰：“心怀侥幸，幸天泽有喜。但家中有贱事，愿子待之；将子告之金屋，事毕即往见之，且勿忘妾名缘淑。”

        卿且幸且喜。

        相谈两言，顾体给食。相处于朝朝暮暮，然卿亦知淑终有归时，故惜深甚！

        五侯悦然淑将退，允之。告卿衡宇且誓永惜俟淑，不负。

        末伏季寒者三，夏炎冬雪者待。伏天则泽流如江，短褐衣着。桑枯则荧炯炫炫，袭衿缨裘。茕茕孑处寒窗，将水织裳渲红妆。数年来，趣意常安，以穹为艳宅，以云为息壤，灌晚露之养，长今好色；夙置合卺仅俟淑来，举朱袍而盼青方，臭英芳而笑然。蚩蚩书墨骈，妃偶何时归？摘星欲遗淑，敝日共望阙。散云夜朗明，瑟瑟光妙俟。独卿寂默萧然也。

        嗟乎！他乡之方，鸾服玉簪红颜，倚闺阁南窗。傻儿情痴思远方，对志歌哉，蚩蚩勇跃下。竟怯不察妾情，惜今贱事繁多，严君不与就情，唉噫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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