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篇 (4 / 7)
        阿尔文被提醒，笑着脱去了头上的礼帽和鸟嘴面具，露出他打理整齐的金色短发和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

        我被领着走进屋子，里面收拾得很洁净，东西不少，却都摆放地恰到好处，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清香和夏日阳光的味道，像一个暴雨夜里的避风港。

        阿尔文去换衣服，我站在餐桌旁，环顾四周，看到靠东的书桌边上立着一截蜡烛、一个玻璃杯和一根有些发旧的黑色羽毛笔，随后，我的视线被摆在桌面的一本书吸引。

        “那是《埃达》。”阿尔文走了出来，他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

        “你不是基督徒？”

        “基督徒如果看到这本书，只会立刻拿去烧掉，或许还会把我抓起来。”他笑笑，“我们是冰岛人。”

        我恍然，难怪从他们身上能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坚定和纯洁。

        维京海盗，三个多世纪以前横扫欧洲大陆，我游历时曾见过，这个强悍的种群身上都有一种史诗式的恢宏气度，正如他们信仰的北欧神话，只是后来政权衰败，维京人也随之流落欧洲四方，大部分记载神话的作品也被认为是异端邪说付之一炬。

        “两个书迷，快过来吃饭。”克莉斯朵不客气地打断了正在埋头翻书的我们。

        那是我很久都没有吃过的饱饭，虽然食材很普通，却有着别于往日的美味，我想那是一起吃饭的人共同加入了一味无形佐料，在这片笼罩着死亡恐惧的大地上，这份佐料已很难寻觅。

        之后，我就每天和阿尔文一起救助病人，正如他说的，能救活的人很少，更多时候我们只是见证死亡。

        三天后的下午，天空变得阴沉，状如黑龙尼德霍格般巨大的云团盘旋游走，如同诸神黄昏降临前夕。

        我正在忙碌，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吵嚷着走了过来，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绑在了粗木架上，随后开始堆柴。

        这又是要烧死所谓的女巫，我心想，转身却看到阿尔文一向平静的双眼张得很大。

        “克莉斯朵！”他喊着，身体已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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