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怨与缘 (1 / 3)
        七天了，小鱼再度被打得半死丢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再也没有了精气神。

        那个皓首匹夫好像只会大刑伺候，不管这匹夫是不是县太爷，至少小鱼就在心里这么骂他。今天更有甚之，衙役的板子都打断了，那个老匹夫侯仲良只是换了个坐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接着打”真是威风。

        小鱼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胸腹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火辣辣的疼。连隔壁老头的勾引，他都无力计较。当天夜里，朦朦胧胧的，他似乎又回到七八岁光景。那天阴惨惨的，飘着雪，寒风一阵阵地吹，但是他的心却是暖的，他站在一户农家的院墙外往里瞧，那里有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和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儿正一口口的吃着热腾腾的饺子。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小鱼当时想。他知道那个老奶奶会打开大门，让他进去，跟他们一起过年。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这么觉得，所以那一年他站在院墙外好久好久，一直到那个老妇人发现了他。

        迷迷糊糊的他哭了：“奶奶我好想你。”

        “小鬼。\"隔壁老汉不知唤了他多久了，以至于连声音都已经变得有些嘶哑。但是小鱼却一直在说着胡话，脸色很难看，面容一片死灰。这种面色邋遢老汉以前就见过，这是人垂死前的征兆。

        “来人啊。”老汉拼命地喊着，虽然没有相处多少时间，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就是气味相投，邋遢老汉与小鱼就是这种。对于老汉来说隔壁的这个少年，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尽管他们总是骂来骂去的。

        他尤记得小鱼两天前对他说过：“我是被冤枉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撑不住了，以后有机会老爷爷一定要为我正名。”小鱼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笑，但是眼底里的委屈与伤感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等出去了，我就用藏在大槐树下的银钱给我妹妹买桑榆最漂亮的布料首饰，最好吃的点心糖果。”

        “小鬼你给我挺住。”邋遢老汉疯狂地敲着监牢，嘶吼着“来人呐，救命呀。”

        “喊什么喊，真**晦气，这么冷的天，酒都不让人好好喝。”胖胖的牢子打着酒嗝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依然坐在酒桌上不曾起身的同伴自是一阵地嘲笑。

        “快救救他，他就要死了。”老汉指着小鱼，焦急的声音都变了。

        胖牢子扫了一眼小鱼，抽出腰刀，用冰寒的刀刃拍了拍老汉的脸颊：“死了又怎地，小淫贼早晚要死，你**再敢嚷嚷，老子就请你尝尝刀子的厉害。”说完一收刀，就往回走，哪里管小鱼死活，反正上面已经把案子做成了铁案，今天死与明天死又有什么区别。

        “救人！”老汉的神情变得狰狞了起来，目中隐有血丝出现。

        “嘿，我说你这老棒槌，找死呀。”胖牢子拎着着腰刀，向他冲了过来，然而还不待他把刀捅进去，一个脏兮兮的大手，鹰爪一样牢牢地扣在了他的咽喉上。老汉双目赤红，手指一捏，咔嚓一声，牢子的声音戛然而止，软趴趴的跌在了地上。另一个牢子眼见伴当软趴趴的跌倒，嘿嘿的笑了起来：“小样儿，今天也忒不济事儿，这点儿酒就把你给灌趴下了，瞧我的。”说着他扶着桌子晃悠悠地就想站起来，然而还不等他起身，只听得哧的一声，一把利刃飞来,狠狠地将他钉在了木椅上，那是官府的制式佩刀，他同伴的配刀。他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只见先前关着老汉的牢门被人从里面破开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碗口粗的铁木栅栏都能破开！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正取他身上的钥匙。

        “你……”他只吐出了一个字，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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