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水中的奥丁之眼 (5 / 6)
        他给岩瑾讲了奥丁献祭眼睛得智慧的故事，来调侃自己的近视眼。

        奥丁是至高王座上的天神，但他也曾有行在地上，寻求智慧的时候。在世界初创时，奥丁披着斗篷，戴着旅行帽，跋山涉水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到世界之树下。那里流淌着一湾晓古通今推理泉。奥丁恳求看守晓古通今推理泉的弥米尔——也就是奥丁他大舅——赐予他一角泉水。智者弥米尔说，付出你的一只眼睛，泡在这水里，你就能喝一口。奥丁没有犹豫，拿刀挖出了一只眼睛，将它放进泉水里。这只眼反过来透过泉水望着他自己。奥丁舀起一角这水，喝了一口，智慧便流进了他的身体，他也能透过水中的那只眼睛看透过去、现在和未来。他一半视力便一直留在那泉水里。从此奥丁成了智慧之神，半盲之神，看一切都如同透过一层水面，什么也看不清，却什么都看得清。

        他有两只乌鸦，为他带来世界各地的消息。一只乌鸦叫思想，另一只名叫回忆。

        为了参透世界法则，掌控宇宙权柄。他将自己倒吊在世界之树上九天九夜，水米未进。他的侧腹被长矛刺穿，又被寒风侵袭，在极端的苦痛中目睹生命渐渐离开自己。

        幸而他在死亡来临边缘，低头看到了藏在底下的如尼文字，那一刻他领悟了文字的意义和力量，大叫一声从树上坠落下来。然后他便会魔法了。

        至于他那一声叫了什么呢……

        吉羊经常从岩瑾的手里拿走他的书，看了看，说，这个啊，我一会讲给你听吧，你要好好爱护眼睛。

        圣殿的藏书何止千千万，恐怕全世界全人类所有种类的书籍都集中在这里了，在这片深不见底的苦海，这一叶漂泊五百年的方舟上。光是吉羊家那小小的书柜箱子，敞开的两扇塞得满满当当，刨去看不懂的，也足够念上半年了。常用的经典都有塑料纸印本，这可以让书页不至于那么轻易被海水泡烂，就是不能在上面做笔记了，翻起来哗啦哗啦的。

        据说野蛮的凯撒当年烧毁了亚历山大城的图书馆，那里收藏了七千年埃及文明的精华。

        “克里奥佩特拉为什么要治好他的癫痫呢？让他自己咬到舌头死掉好了！”岩瑾愤愤不平地说。

        “她的妹妹艾希利亚和弟弟托勒密显然也跟你想的一样，艾希利亚还在法老灯塔下把凯撒打得全军覆没，凯撒不得不脱了他的将军战袍披在一具浮尸上，自己则只穿内衣潜入水里，拼命游泳才逃过了一劫。”吉羊笑着说，“可是凯撒很快从庞贝城借兵打回来，权衡之下克里奥佩特拉选择了一条较为讨巧的路。她准备直接收服凯撒，让他接受埃及文化的洗礼，然后兵不血刃地将罗马人变成埃及人。从凯撒后来的改变，还有他的罗马将士的墓葬来看，他们将自己的尸首做成了戴面具的木乃伊，他们已经被埃及人同化，甘心追随埃及文明，而不是罗马文明，从内在变成了埃及人。就像满族人入关后就主动融入了汉文化一样。你不觉得，只有明白了那些知识有多么珍贵，凯撒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行，从而进行的忏悔和惩罚才有意义？”

        岩瑾想了想，说：“对。就像那两个杀害阿基米德的士兵，只是处死他们，毫无意义。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凯撒应该有一整套计划，想要将克里奥佩特拉作为维纳斯女神的代言人，逐步引进罗马的，可惜他没能完成。”吉羊说，“真可惜，死而复生和金字塔的秘密，可能真的全烧在那把大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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