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水中的奥丁之眼 (3 / 6)
        首席长老拒绝公主入城，夫人以死相逼。吉羊的父亲上前劝解，争执之间不幸中弹，重伤。

        圣殿教授，鲸语者暖钰的丈夫，临死前当机立断，请人立即叫吉羊过来，并且请求首席，不必拒绝所有女子回城，给她们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这些苦命的孩子，已经为城邦牺牲太多了。如果任她们的怨魂飘荡在海上，恐怕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七岁的吉羊正在海边游戏，被人不情不愿地拎到父亲跟前。眼前的场景，让他如雷轰顶，不知所觉，手足无措。

        爸爸躺在榻上，被子盖到他的胸前，他抬手向儿子招了招：“吉羊，你上前来，爸爸有话对你讲。”

        “你的妈妈是鲸语者，她生前一直守卫这座城邦。宝宝也喜欢跟你一起玩，因为你是她朋友的孩子。从今往后，你也要好好照看宝宝，别让人家欺负她，也别让她欺负其他小动物。今天的事……爸爸很开心，因为爸爸救了很多条人命，去见妈妈的时候，爸爸也可以跟她比一比了……当然，比不过她……吉羊啊，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多事，还来不及跟你讲……可是吉羊，你要做个好人。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你爸我也是……你不能做坏人，不能做坏事，不然……爸爸、妈妈，都会很难过……做好人很难，要一直坚持做好事……很难……要把事情办好……更难……可是，一定要办好了……才是办好事……如果你……坚持不下去，记得多读书……遇到难办的事，记得多读书……难过了，就读书……”

        父亲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他的眼帘半闭，嘴唇微启，灵魂已经不在那躯体中了。

        首席走上前来，轻轻阖上他的双眼，轻轻说：“你放心，吉羊是个好孩子，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他的。”

        如果虹约城因为这件事失去了鲸语者，恐怕正中龙王下怀。榻上这个温和的，看似平凡的男人，如果没有他……

        首席不敢想象虹约城接下来的遭遇会怎样。

        见此情景，首席夫人用头巾掩面，转身悲泣而去。

        ……

        打从记事起，吉羊就一直生活在一种奇异的光环中。不论妈妈在的时候，不在的时候，爸爸在的时候，不在的时候，路上的行人总会对他露出温暖的笑容。他迷路的时候总有人热心指路，他摔倒的时候总有人嘘寒问暖。“你爸妈都是好人”，他们总是拿这个作为帮助他的借口。

        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感觉心上长了一个黑洞。那悲哀的质量甚大，将周围的一切碾碎拖进深渊，连光也逃不出它禁锢的范围；那黑洞要将他整个人还有全世界都吞下。可是大家都伸手将他拉住了，他没有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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