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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问
子夜时分,徐州大牢的角落里此时此刻里躺着一位少年。
牢外的朗月不知何时早已爬过狱窗,一声不吭的打在了地上,一时间墙白屋明。
只见少年全身伤痕累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本来一张白皙的小脸也不几时开始变得污浊不堪。
“咳、咳”牢里的巡狱官李老头故意咳嗽了几声,又装作在观察犯人的样子,不经意的用眼角瞟了几眼窗台下躺着的少年,然而,没有像前几日一样听到,回应自己的暗号。
李老头习惯似的拿起刚点上的烟袋,重重的敲了敲旁边的桌角,右手又提了几下左手的袖口,随后举起左手,老练地端起烟杆猛吸了一口旱烟,十分享受地闭起一对小眼睛,月光下面李老头的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了一圈花骨朵似的白烟。
“嘿,小伙子,你醒醒,别睡了。疼的话你就言语一声,小老头这里虽然没有上好的金疮药,活血化瘀的草药倒是有几帖,你要是真受不住了,你吱一声,小老头我可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要死也别在小老头我值夜的档口上,别给小老头我添麻烦,成不?”李老头举着自己的老烟杆里慢悠悠的朝窗台边晃了晃,一边晃着走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念叨。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整个大牢里李老头除了听到自己不着调回音之外,还有老鼠窸窣窸窣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烟杆里的烟卷早就没有了,李老头驼着背拿起一大串钥匙朝窗台下的角落里快步的走了过去。
李老头上前拍了拍地上躺着的少年。
先是察看对方是否还有呼吸,随后举起少年的左手开始把脉。脉象平稳,还有呼吸,李老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小主人,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外面现在血雨腥风,您在这大牢里虽然委屈了些,但是还能保全性命苟活于世,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老奴看您天天受刑真是着实为您担心。幸好,这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稍加调理,不日便会恢复”。
李老头的趴在少年的耳边,耳语了这番话后,又从兜里拿出两瓶药粉,轻手轻脚的清理少年的伤口,上药。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常安一把抓住了李老头的胳膊。
“你实话告诉我,你和黑麻子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为什么他白天对我用刑,你晚上又要救我,你们玩的究竟是何鬼把戏,你们把我困在这个不见日光的大牢里已经快好几个月了,我到底是谁,值得你们这样浪费时间么?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如果不放我出去就把我打死算了,这么折磨我算什么好汉?”。常安压着声音,低声喝道。
“好汉?小主人刚刚说的这两个字老头我从来不曾拥有过,这辈子像您这么大的时候,也想拥有过,后来发现做好汉太沉重了些,当然黑麻子自然是配不上的。”李老头冷笑了一下,甩开了平安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些天,你瞒着黑麻子救我,给我上药的事情,你以为他们不知吗?你在我的饭菜里的加了过多的肉菜你以为他们不知吗?你每天晚上来给我把脉施药,你以为他们不知吗?你做这些功夫,应该不是为了讨好我吧?所以你应该和黑麻子是同道中人,所以你们究竟在玩什么鬼花招”?常安见老头甩开自己的手,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索性把自己心里的问题全部抛出来了。
“小主人,您知道的越多对您越发的不安全。黑麻子对您动刑,实际上是要您激发内心的好斗之心,就是陆衍没有教你的狠心,还有恨心,如果您不能长出这颗心,您活在这世上只会让更多的人寒心,在您没长出这颗心之时,黑麻子是不会让您走出这个大牢半步的“。李老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回复道。
“难道一个人除了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慢疑,怨恨恼怒烦还不够,还要有狠心,恨心,好斗之心,才有资格活在光天化日之下吗”?常安站直身体,邹起眉头,中气十足的对着李老头吼道。
话刚说完,常安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大声音对着别人怒吼过。此刻的自己竟然对着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恩人大发阙词,实属不该。
常安想到书上说:“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自己刚刚的言语真是犯了大错,枉费读了多年的圣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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