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难言之隐
        后汉乾元八年农历九月初三平城的崔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崔家老太爷崔无忌的病加上一系列的命案甚至惊动了京师，并直接影响到了秦毅接下来的人生。

        书接上文，前面说到李农老爷子说是有办法医治崔家老太爷的病一时间在场的人员都表示表现得很高兴。然而秦毅还是注意到了崔家大爷似乎显得很纠结，莫非不是他？但是自己的记忆时断时续就是想不出来当初在崔府发生的事儿。所幸的是自己高超的伪装术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认出自己就是之前那个落水的小书童。但是自己这次尽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在抓凶手这件事上，秦毅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算了！管它是对还是错呢！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崔府一直在防止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但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却传的更加离谱。有人说崔家平时作恶多端，一定是上天排仙女来这里惩罚崔家，只是可惜了崔老太爷，这样好的一个人竟然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也有人说妖女作祟，这次是崔家老太爷中邪了。在其中传的更多的是说崔家在朝廷里面首鼠两端得罪了上面的人，上面的人这次就是派人过来想给崔家一个教训。总之此次崔家的变故在平城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然而此时的崔府里面却忙得不可开交。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崔家的二少爷崔器的一番经历说起。

        上次在阿翁房间里面被阿父说是整天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崔器甚是郁闷，生怕再次被阿父责罚的崔器在家里面装了几天乖孩子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所以今天趁着崔僧佑出去办事的时候便带着几个小厮悄悄的溜了出来，直奔城南的翠香楼而去。

        翠香楼作为永王李道玉的私人产业，不要看是两年前的新酒馆，这两年来在平城乃至整个北方重镇眼中都称得上一等一的场所。“最是人间得一醉，翠玉幽香入梦来”。翠香楼虽然听起来很俗气，却与前朝大诗人虞白有关。由于曹魏末年天下大乱，直至后来后汉王朝建立形成如今的两国隔江而治的局面。两个国家不光经济上面乃至文化上面渐渐的形成了完全不同的两种局面。南魏承载着中原文化的基因在衣冠南渡以后南魏的经济以及文化更是发展迅速，而与其相对的是后汉由于借助了大量异族势力虽然各民族在进行文化大融合，但是相互之间的隔阂与矛盾却也是与日俱增，战争期间已军功升迁的异族将领以及胡人的贵族阶级慢慢的发现自己在的先祖抛头颅洒热血建立的国家自己作为他们的后代满满的却备受歧视，更不消说下面的平民老百姓了。所以在南魏的士大夫眼中北方就是蛮子的代名词，北方的士子们也有心改变这一既成的事实，但是比起南魏读书人出口成章的华丽辞藻以及动人心弦的歌赋文章终究是觉得有心无力。虞白就是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出现在北方大地的一位奇才，只可惜英年早逝的大诗人在北朝的文坛之上只是像黑暗中的一枚流星一样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即便是这短短的一刹那却在北方大地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诗人早年游离于北朝各地之时曾泛舟在平城的青玉湖之上，在目睹了烟雾缭绕的湖光山色后诗兴大发留下了“最是人间得一醉，翠玉幽香入梦来”的千古佳句。后来的迁客骚人大都喜欢观览古人的遗迹，每每到此游玩都会留下大量的诗词歌赋、书画文章。待永王李道玉藩属平城之时，顺势建造了这座富丽堂皇的青玉楼。慢慢的占据着平城东南角正面可以俯瞰整个平城，背面可以概览青玉湖的湖光美景的青玉楼成了平城的地标建筑。只不过经过短短的两年，似乎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崔器此番从家中出来就直奔青玉楼而来。

        “崔家小郎君，好久没有看到光临咱们这里了，是不是又在哪里得到了哪家的小娘子，就忘了咱们青玉楼的小娘子了~~~”眼见着崔器被几个小厮簇拥着进来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赶忙上前挽住崔器，将自己的身体使劲的往崔器的怀中钻。

        “好娘子，听说青玉楼最近来了好几个姿态婀娜的小娘子，还不赶快向本公子引荐认识一下”崔器的手掌滑倒妇人圆润的屁股上面使劲的捏了一把在妇人的娇嗔中径直往楼上走去。

        “小娘子，好哥哥我来找你们喽！！！”

        “崔郎，今天不可以，楼上被别人包下了。”妇人一看崔器就要往楼上走赶忙上前拦住他。“混账，谁人这么大胆竟敢打扰我们公子的兴！！！”一旁的小厮推开妇人就带着两个小厮冲了上去。

        “啊！！！”就在众人还在争吵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从楼上被扔了下来。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摔下来的正是刚才冲上去的崔家的两个小厮。瞅着摔下来叫的撕心裂肺的两人，崔器怒了，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涌了出来。“**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打我的人，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今天不给小爷我一个说法，今日就是尔等的忌日！！！”众人瞧着脸上阴云密布的崔器下的气都不敢大喘，就连刚才摔下的两人也都也停止了大呼小叫。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崔家的二公子啊？难道崔家太爷的病好了吗？二公子在家翁身体有恙期间来着风月场所如果传出去怕是不好吧。”说话的是一位一袭白衣的少年，端坐靠近护栏旁边的桌前折扇一挥掀开了眼前的黑纱。其实少年一直都坐在这里观察着楼下的人，但是楼下的众人刚才熙熙攘攘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打扮怪异的人。待到白衣少年掀开眼前的面纱，大家一时间只觉得惊如天人。只见这少年面如冠玉，风度卓越，一双丹凤眼的眸子里面带着些说不出的妩媚，只是身材略显清瘦似乎这副容颜很不相配的感觉。

        众人心里都产生一种“如果是个女子就好了”的错觉，但是楼上这位说话的少年不论声音还是打扮却都是男儿无疑。听见少年这么讲，崔器一时间有些尴尬，自己这次出来目的就是想放松下，没想到却惹出了这样的大乱子，如果被阿父或者那个女人知道自己今天出来花天酒地不知道又会在外面说自己什么坏话。那样阿父不知道会怎样惩罚自己，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头大，但是转念一想阿翁此次被刺杀，在一开始府里面就**，这个少年是如何知道阿翁遇刺的消息的。于是冷冷的看着楼上的少年，低声说道：“你这贼子，是如何知道我家阿翁遇刺了，肯定是你勾结贼人伤我阿翁，来人呐，给我抓住他！！！”

        “我家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岂会去做那等低贱的事情。”两个异族打扮的汉子站在楼梯口拦住想要上楼的一众小厮大声吼道。“退下，本公子单独出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白衣少年看着眼前的两人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苦笑道：“父汗不是承诺过要孩儿出来玩吗？”然后眼神立马黯淡了许多。

        “公子，属下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公子恕罪。”为首的两人先是跪下然后匍匐的趴在地上祈求眼前公子的原谅。“算了，回去吧！！！”说完就拿起身前的马鞭从楼上一跃而下。“恭送公子回家”身后的楼上传来一阵夹杂着胡语的声音。

        “原来是一群胡人，竟敢在平城嚣张跋扈。”正准备破口大骂的崔器突然看到了从楼上冲下的一众人腰牌上的“伟”字，不禁止住了声，然后伸手拦下了身后的一种小厮。

        与此同时，崔家府邸内部。

        昏睡多日的崔无忌终于悠悠醒了过来，府中人对于老家主的醒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同样的对于李农和秦毅两人同样是愈加尊重起来，崔僧佑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这爷孙二人感恩戴德，但是起码不想开始那一段时间像是对待江湖骗子一样对待他们了。然而问题在于崔无忌虽然醒来，但是凶手是谁依旧是扑朔迷离。

        据崔无忌回忆说，自己卧病多日不见好转，自己尽力的想要醒来却都是颓然。那天突然感觉从喉咙中进来了一团温润之物，然后就醒来了，接着就看见侍女小红拿着手里的汤匙往自己的嘴里喂什么东西，但见这褐色的汤药入口却让人身心巨爽。侍女小红自己醒来，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拿出了一套工具就在自己的身上动起手来，自己禁不住痛苦就又昏睡了过去。老人说的很真切，在坐的每个人都咬牙切齿，但是秦毅却感到了其中定然隐藏着很多的秘密。老人身上的伤秦毅先前仔细观察过，虽然看着很残忍，但是却没有一处致命伤，所以老人家肯定有什么难言之谜不能对大家明说，只是这样下来，凶手似乎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后面当崔无忌听到小红已经惨死以后，浑浊的老眼一下子涌出了很多的泪水。“作孽啊，这帮人竟然想要赶尽杀绝吗？”这是崔器赶忙上前道:“阿翁，到底是谁这样大胆竟敢来刺杀您老人家，你告诉我们，我立马快马加鞭赶往京师告知叔父，只要叔父将此事禀明圣上，圣上一定会将此贼人大卸八块的。”接着就将先前秦毅推理过程向崔无忌叙述了一遍，崔无忌斜了一眼角落的秦毅低声道：“可惜了一副好身板，眼跟嘴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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