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地风云变
        风起，云涌。

        人们急急忙忙地收起晾晒在外面的衣物，路边的小摊也利索地收拾，来来往往的路人匆匆忙忙，也少不了骂骂咧咧，抱怨天气预报干嘛吃的，风暴都快来了，狗屁的七天晴。

        风的确是太大些，不少衣物被风吹起在天上飞腾，树枝被风吹断，树叶全卷到了天上，花盆都被吹倒，有些从楼上阳台摔到地面摔得稀碎，黑风阵阵，真有些世界末日的味道。

        教室里的灯棍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有的干脆被风吹到天花板撞坏了，有的灯管明明灭灭，加上外面被浓厚的黑云遮住，这番风景颇有些恐怖气氛，自然引得不少女生的尖叫和男生起哄，更有甚者趁机扑到旁边的心上人怀里公开秀起了恩爱。不怪他们肆无忌惮，老师也被吓到了，跑到走廊里给家里男人打电话，声音都有些发颤。

        地球上许多城市都是如此，甚至在一些小岛上地震火山开始活动，沿海被海浪威胁着，整个世界都是黑的，混乱的，人类建构了百年的文明和谐似乎在天地面前即将崩溃。

        各国的国防天文机构都紧张起来，因为之前没有任何信息表现当下情况的来临，更不可思议的是，全球被黑云笼罩，工作人员都有些紧张，工作台上灯光摁扭不停闪烁，让人不禁颤抖着，慌乱着。科学，实在无法解释……这算什么？神迹吗？

        信息传递得很快，使得不少人立刻得知这场天灾的范围，弥盖了世界各国，事实上不仅仅陆地，海洋上也上演着各种不可思议的活动，只是现在没有人有时间再去探究。

        人对于死亡的恐惧不在于本身，而在于未知的不可掌控。轮回也好，永寂也罢，一旦有一个明确的未来，死亡便不值得恐惧了。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全球现象明明还没有给人们造成伤害，却已经像不可抵御的天灾一般引发了大面积的恐惧。

        人们奔走相告，大声吵嚷，害怕，恐惧，整个世界都变得吵嚷起来，大风，人言，机器，碰撞……

        未知的降临，引发的恐惧像是旋涡，开始倒没什么，当人们发现这个旋涡的时候，一切便已经注定，在漩涡里拼命地自救也注定徒劳无功。即使是旋涡总不会来到陆地，不下水就好，可恐惧产生在人心，人怎么能躲过人心呢？

        一位导演正在拍一段灾难剧，奈何特效营造的效果不尽人意，不住的破口大骂着。大风起，许多道具卷到了天上，人的衣服死死的兜着风，像快要飞天起舞的风筝，演员们都有些慌乱，导演却眼前一亮，一把推开努力遮挡风沙的摄像师，亲自录下这一段，笑的合不拢嘴，什么样的特效比得上这样的大场面？“说台词啊！懆！”尽管导演的声音被掩在风声之下，仍喜不自胜。

        天彻底黑了，大地也黑了下来，却没有一盏灯可以照明许是天气影响了电路。

        人类的道德，礼貌，慈悲似乎不该是自然进化应该拥有的产物，偏偏他就这样诞生了。而且绵延几千年，也为人类社会带来了几千年的光明，只是不知道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光明又能存在多久，大街小巷只有几个手机闪光灯绽放着微小光芒，在黑夜中像是几只萤火，让人不禁担心这样的光芒又会几时熄灭。

        几个喝醉了酒的混混随手抓住一个奔逃的女郎，扯到路边，不顾女郎的挣扎与嘶叫几下就扯碎了那小的可怜的布片。也许平日里遮挡她身体曼妙的不是衣物，而是法律和道德。可是当下女郎再也不能欲拒还应，讨价还价，人类撕下衣冠，也不过是禽兽，只有强大与弱小的分别。当这几个男人扯下T恤，他们就是禽兽，而女郎只不过是一只群狼环伺的兔子，连挣扎都毫无意义。狞笑，哭泣，脏话，呼救形成了一段乐章，似乎在庆祝这个世界终于少了些虚伪，回复了野兽的本真。

        无数人来来往往，当经过那场闹剧之处没有人多加理会，视若不见。终于有一个少年停下了脚步，驻足犹豫半响还是上前阻止，换来的是无数拳脚，待到几个混混玩闹够了回过头来女郎早已不见，地上隐约可见几些痕迹记录着刚刚的事迹。“造！干馁凉嘞！小兔崽子多管嘛闲事呃！”紧接着有事一顿拳脚，混混们打累了，骂骂咧咧地离去，临走冲少年脸上吐了一口痰水，仿佛少年只是一个垃圾。

        少年静静地躺着，早就昏厥，不时被来往的人踩一脚也没有反应，身下的血迹在黑暗里仿佛并不存在。

        市区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几只乌鸦嘶哑的鸣叫，在夜里奏着曲子，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欣喜。不少有钱人养的宠物狗不安的吠着，这是夜里的背景乐。

        一个出租司机打电话给家里的妻子，只是永远拨不过去，只能急躁的捶打方向盘，心下的焦虑不得发泄半分。

        大厦里也都停了电，电工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问题，老板只好给员工们放了假，随后拉着秘书到办公室里加班，待到员工陆续下了楼，整个楼层便只有男女的喘息，给夜色增添了几分春色。

        一个烧烤摊的老板还在给烧烤架上的肉串撒着花椒面，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几个客人跟着街上奔跑的路人跑了，也没打算付钱，有几个人见了互相打着眼色，刚一起身便被老板发现，便被老板喊住：“诶，几个小哥还没给钱呐，五十……”没有等老板话音落下，那几个人转身就跑，转眼消失在了黑暗当中，老板刚要追出去，剩下的人便一哄而散，刚刚还颤颤巍巍几乎摔倒的老头儿，进来吃饭还要被老板小心搀扶着，却像是恢复了青春，老板看着摊子上的种种狼藉气红了眼，干脆坐下来一瓶又一瓶地灌着啤酒，醉倒了，在桌子上，留下的眼泪流在桌子上，旁边路过一个人看见还以为是这个醉鬼流下的口水，厌恶的皱了皱眉，赶紧加快脚步往家里跑，外面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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