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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山落子
中元节,民间称为鬼节,七月半。通常这一天都要祭祀祖先,所以村落里很早就飘起了炊烟,伴着饭菜的香味。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最早躲避战乱至此,落地生根。村民们过着比较传统的农民生活,种地养蝉,鸡鸣狗吠,牛羊相伴。
村子的最东面,老马家,破落的院子搭配两间民房,院子里有一口井,夏末秋初,天气还比较热,井水比较凉爽,所以井里存放着瓜果,供劳作回来的人们吃。一个60岁左右的老妪颤颤巍巍的把井里的瓜果拿出来切好,她知道,她的儿子就快回来了,儿媳妇大着肚子就要生了,老妪很高兴,但是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心慌。老马家现在管事的就是这个老妪,前几年老伴撒手而去,把这个家也交给了她。他们只生育了一个男丁,就是即将归来的马丁。马丁没有兄弟姐妹,因为当年生产马丁的时候差点难产,而父亲心疼母亲,没有再生。扛着锄头归来的马丁,一路也在想着快生产的妻子。在这个年纪生孩子,属于老来得子了,对老实巴交的马丁来说,这个可是天大的喜事。
顺路经过村里唯一的大夫,一个对药理、医理半懂不懂,只会劝人多吃多睡的大夫。“大夫,等会上我家看看我媳妇去,她快生了吧?”,“快生了吧,差不多时间了,我等会儿就去。”马丁刚到家,吃完一片西瓜,屋里的妻子开始叫唤疼痛了。马丁忙不迭去把大夫叫来,大夫吩咐烧热水,把村里的其他大婶、小媳妇们都叫来帮忙。一通忙活后,抱出来一个满脸皱纹的小男孩,哭都比一般的男孩子小声,马丁开心之余又心里嘀咕,这个孩子不会养不大吧,上元节出生的孩子,怎么生出来就很胆小的样子,是不是出生就被鬼吓着了。夏日的暑气伴着知了的叫声,让马丁很难入睡,但是有了孩子,也总归是个好事,管他呢。
转眼三个月,这个满脸皱纹的小孩子终于长开了,漂漂亮亮,白白嫩嫩,哭的很克制,笑的也很克制。村里唯一读过书的人打算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因为院子里有井,所以叫马井,他的老爹马丁觉得小孩子本来就不如别的孩子那么大声哭,大声笑,好像被鬼吓过的样子。取井这个名次,更会框住孩子,而且不够吉利。于是,读书人在后面添了个字,天。“马井天,这个名字确实不错啊”,比村里大多数人的名字都有意义。希望这个孩子以后有出息,成为村里的种田好手,名字里带着水,也带着光,庄稼一定长势好。于是,村里多了一个马井天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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