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王龁 (3 / 4)
        那一日，正好统军大奖王龁到营中视察，午间邀军官一同用膳。席间，百夫长突然想起成言，当成一桩“趣事”说与将军听。

        “噢？有这种事？”王龁征战疆场多年，见过的勇士和贪生怕死之人多如泥沙。难得听说一个有点本事却甘愿做奴隶的。

        “是啊，就是不降。起先在下觉得他就是对楚王愚忠，后来还生了几分欣赏。这对国土的忠，不输我大秦男儿。”

        听了这个“趣事”，左右都议论起来。王龁兴起，使人带成言来见。

        成言被叫入军帐时，秦国将官无不称奇。这人虽衣履破烂，但身强还算体壮，最妙的是眉眼坚决，毫无奴相。

        他跪，跪得端端正正，没有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是楚国哪里人？”王龁先问道。

        “回将军，小时在郢都，后来逃难去了寿春。”成言并无惧色，据实答道。

        郢都不是一个好话题。但秦军字典里成王败寇，没人会觉得尴尬。王龁自然地接着：“早年我也见过郢都，虽然颓败但看得出气派，不输我王都咸阳。”

        左右附和道：“想来那时这奴隶还是个小孩，大概他都不记得郢都什么样吧。”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伏在地上的楚国奴隶，把郢都记得清清楚楚，可称一生的梦魇。

        “乱世中，男儿想封侯，多得是机会，最快者，莫过于驰骋沙场。我大秦兵强马壮，秦王举贤用能，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你为何甘愿在军中为奴这么几年？”王龁不解。

        成言从被人叫到军帐就料定今天必死无疑，干脆放开了心：“昔日白将军拔郢，楚王东迁，但也不肯垂头议和。在下虽是丧家之犬，却还记得往东走可到陈郢，楚王还高坐堂上。楚国不灭，在下哪怕死在异乡也要魂归云梦泽。”

        成言对答如流，帐中将官窃窃私语起来。

        “你可知道，你的云梦泽，现在过半已是我大秦国土。”王龁言语中五分自豪，五分讥诮。想来是会让这奴隶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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