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死别 (1 / 2)
        “秦娥，你活着，我想法子带你回栎阳。你活着。”成言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那最后一丝温度也没有了。

        秦娥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来。她相貌丑陋，行将就木看着更是吓人。成言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盯着她看，却不想是在这样一个寒风逼人的深秋。

        “求求你……把我丢到河里吧……”秦娥最后一丝声音，说了一句：“求……”

        那双手失去了全部力气，耷拉在他的手中。

        成言的眼泪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还是那条路，好远的路，走不到头。路那头，看不清是母亲、是顺儿、是文姜，还是路边痴痴望着路的丑妇……

        地上那笼火也微弱了些，他觉得好冷。

        “秦娥。秦娥……秦娥你醒醒……”他轻轻地唤着，并不知道在唤什么。天地广阔，现在对他来说，却只剩一双冰凉的手那么宽了一样。

        秦娥不会再醒来。

        清晨的河上，浮动着一层薄雾。天色一如这一路的衰草一样惨淡。

        成言坐在河边，身旁是秦娥的尸体。他就那样呆呆坐着，泪已经流干了，在脏脸上留下了痕迹，看着是如此地狼狈。

        河水并无潺潺，和缓地向东去。

        向东去，依然是楚国，两人费尽心力快要走到头的国家。

        现在，秦娥说她走不动了。

        他知道秦人正在不远处过兵，楚人只是抵抗。抵抗地如此艰难，似乎从空气里都能闻出来。而两军对垒无论是多少兵马填塞战场……

        秦娥走了，他第一次真正地孑然一身了。

        繁华、富足、饥饿、伤痛、迷茫、失落……仿佛所有都淡了，变成切切实实的“孤单”，在冰凉的空气里，像抓不住却刺进骨髓的噩梦。

        他呆呆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东边，太阳努力着、却又始终爬不起来的样子。他想到了陈郢，楚王宫里，自己已经全然忘记模样的父王。他是不是，也正在努力着……却又始终爬不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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