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元初十年冬 (2 / 2)
        皇帝年纪大了，脾气也跟着大了些。又或是，自从当了皇帝，龙渊的脾气愈发的大。朝臣逼着皇帝立太子，到底意欲何为？虽说太子是国之未来，历朝历代的皇帝登基都会早早立下太子，但龙渊毕竟有所不同。

        “皇帝突然询问这个敏感的问题，莫非是在试探？”鱼玄迟虽是一名武将，但毕竟常年伴君身侧，到底心细如发，尚能呈现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内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他之所以能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深得皇帝的信任，全凭他一身的忠肝义胆。鱼玄迟心里明镜似的，深知皇帝越来越爱猜疑，倘若让皇帝知道他也成了结党营私中的一员，只怕会龙颜震怒，要了他的脑袋。

        鱼玄迟思量片刻道：“陛下，皇子们皆是人中龙凤，各有各的好，无论谁登上太子之位，都会珍惜陛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只是，这太子的人选，臣实在是不能……”

        龙渊追问道：“不能什么？”

        鱼玄迟平静地说道：“臣一心效忠陛下，实在不知哪一位皇子能够担得起太子大位。关于储君之位，臣不能妄言。臣相信陛下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龙渊听了此话，心底轻松了许多，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许多东西都变了。不变的，唯有朕与卿。”皇帝此语，是对鱼玄迟的褒扬，更是对人心变化的感慨。鱼玄迟“砰的一下”，跪倒在地，以谢老皇帝如此高的赞誉。

        龙渊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托起鱼玄迟道：“卿与朕共历过许多生死瞬间，各中感情自然不用多说。没有外人在时，不必给朕下跪。”

        鱼玄迟心生感动。许多开国君主都会大杀功臣，但当今山海王朝的龙渊却不是那样的人。这也是鱼玄迟一直未隐退的一个原因。

        皇帝续道：“近日，朝中大臣私下里可有议论那个人？”

        “那个人？”鱼玄迟心下一动，顿时明白那个人是谁。“果然，陛下最关心的，还是那个人。”

        鱼玄迟想到此处，笑道：“臣私下探查，发现还是有很多人在议论他的。”

        “哦？都在议论写什么？”说到那个人，皇帝的眉头锁得更加的紧了。

        鱼玄迟道：“以张首辅为首的文官们都主张问责于他。毕竟，他竟一怒之下杀了北离皇子慕容小燕。”

        龙渊道：“慕容小燕。这个名字听起来真像一个女人的名字。他杀了北离皇帝慕容熙最爱的儿子慕容小燕，确实鲁莽了些。”

        鱼玄迟见皇帝说起那个人时，颇有自豪感，只是觉得那个人行事鲁莽了一些，已然知道皇帝对那个人所做之事的态度，又接着道：“除了张首辅那群文官，还有以英国公为首的武官。他们以为慕容小燕以堂堂北离皇子的身份，却做起间谍的勾当，在山海北境祸害百姓，实在该死。他们希望陛下重赏那个人。”

        龙渊道：“重赏？如今，以那个人的地位，朕还有什么可以赏他？”

        鱼玄迟将皇帝的话听在耳里，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袭上心头。不知为了皇权，又要洒上多少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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