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石头
        接下来的事情是瞎子接这趟活儿的时候从老武那里听来的。

        吴门并不是北京人，而是出生于宁夏贺兰山区，从小生活在黄河边上。

        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觉得她很奇怪，一个小姑娘从会走路开始，就天天偷跑到黄河浅滩处游泳，水性极好。

        五岁时她的父母同时死于一场疾病，死状惨烈。据说她父母的头在一个星期之内从正常大小萎缩到只有拳头大小，人在这个过程中痛苦异常，吃不下饭喝不进水，每天哀嚎不断，就好像头颅里面的东西全被慢慢的吸走了。

        从这时候起，吴门就开始吃百家饭长大，而且她有个怪癖，就是她只喝黄河里的水。

        瞎子说到这里，胖子突然插嘴道：“那水里泥沙那么多，她不拉嗓子吗？”

        他这一句话，把正在安静听故事的我们几个全都逗笑了。

        我笑骂他：“你**操心的事儿真多。”

        瞎子笑了笑接着说，两年之后，同村的另外一家四口人也同时暴毙，死状和吴门的父母一模一样，村里人开始对吴门有抵触心理，与她往来变少。

        直到第三家人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之后，吴门彻底被赶出了村子。再听说她的消息，就是在密云，距离她离开村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她也从当年那个奇怪甚至妖异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腰缠万贯的青年女人，为自己修建了这栋洋楼。

        至于中间的这二十年她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一概无从知晓。

        巧合的是，老武的老家也在宁夏，他从一个酒友的嘴里听说这件事，就去贺兰山寻找那个村子。过程就不详述了，当年闭塞老旧的村子早已不复存在，全成了小康村。老武废了一番周折，找到当时一个村民的后代，打听到了这些关于吴门的事。

        那个人还告诉他，在村里时，吴门常常有一些怪异的举动。每次她喝完黄河水，就会昏睡一阵子，有时是几分钟，有时是几个小时，等她醒来，会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东西，很像是在讲故事，并且都围绕着一个字：“墓”，同时用木棍在泥地上画画，同样也没有人能看懂。

        而且听以前的老人说，吴门的记忆力非同常人，她能记得任何人说过的任何话，只要是她听见的，不论过去了多久，她都能记得。本来人们都认为她聪明，可后来发生的怪事太吓人，加上她本人奇怪的习惯和表现，人们就开始视她为不详。

        当时的村子里有个独居的老太太，村里人不论大小都叫她阿婆。这个阿婆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足不出户就能通晓村里发生的大小事，而且她不为钱财，有人来求事从不吝啬，总能给出解决方法。

        村里发生那三起惨案之后有人向她询问原因，阿婆说：“颅中有石，成于水，知古事，克近者，逐之。”于是村里人便把吴门驱逐出了村子。

        那个地区的人知道的、关于吴门的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阿婆的意思是，因为吴门脑子里有一颗石头，是长期喝黄河水形成的，所以她才能知道那么多各地古墓的事？”我问道。

        瞎子点头：“对，这就是老武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为了取她尸体头颅里的石头。”说着他随手翻了翻那本笔记，笑道：“他们要是知道吴门把这些信息都写下来了，就不用费劲巴力找石头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想要石头，还用这么折腾吗？也去喝点儿黄河水呗。”

        小花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他怕拉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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