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群鸦盛宴
        “如果你真正的希望从我这里学到什么，你应该比现在更加的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玫瑰的教会里关于我的记载足够放满一整个书架。陛下若是平时有些时间，那就最好去翻阅一下，总有一天会用得上。”道格拉斯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承认你手里是有些精兵强将。有些小伙子训练的很精干——但是这远远达不到能把我留下来的标准。”

        道格拉斯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将卡洛斯猛的扔下了高台，随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原本不应该出现任何车辆和杂物的角斗场墙脚下，突然出现两辆装满了干草堆的货车，旁边还堆放着不少的蔬菜，像是一个摊位。

        “该死。都给我去追！”亲卫队队长大喊道：“所有践踏玫瑰律令的人都应该伏法！违背帝王的意志如同违背法律！”

        “现在好了，我们到哪里去？”卡洛斯问道格拉斯：“皇帝随行的禁卫军有整整一个军团5000人！再算上晓月的城防军和驻军，如果他们决定戒严，我们一定溜不出去。”

        道格拉斯回答道：“放宽心。两三个月前我就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晓月港。你只管跟着我，保管把你送出城外。”

        道格拉斯拍晕了卡洛斯，把他放在一口大麻袋里扛起来就往晓月港赶过去。一身利落的船工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换好，死囚牢房里特有的霉味也一干二净。现在这些亲卫队要想找到道格拉斯，似乎只能祈求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还能记得道格拉斯大致的相貌。他们就会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偌大个晓月港里嗡嗡乱撞，无助的搜寻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

        这当然是道格拉斯自己的想法。皇帝陛下的玫瑰亲卫队现在如同耐心的捕食者一样咬的死死的，只等道格拉斯和卡洛斯二人出现什么失误，玫瑰亲卫们就可以迅速将他们拿下。道格拉斯在晓月港口外贫民区的小巷子里兜兜转转，企图用这个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的迷宫甩掉亲卫们。回答道格拉斯这一企图的是嗖的一声——一只箭矢划破了天空，钉在了道格拉斯前脚刚刚离开的地方。

        “该死，怎么哪里都有这些教会的弓箭手。”道格拉斯嘀咕着。他继续在板条箱，麻袋和土堆组成的赛道上和教会派来追杀的人员赛跑。“要我说，他们比那些草原上的座狼还难以对付。天哪，他们就不能省省力气去对付云蛛派的人吗？”

        “神射手，射击！”又是两三根箭矢险些追上了道格拉斯。现在道格拉斯面临着一个严重的窘境——他走进了死胡同里。好在墙不算特别高，以天使的本事翻过去不是什么难事。道格拉斯正想这么做，箭矢啸叫着封锁了他前进的道路。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吧，天使冕下。”亲卫队簇拥着皇帝前往道格拉斯跟前。“天使需要一些场面和架子，我理解。现在，看看你周围的教会人员，禁卫军和亲卫队，这样的场面，我认为足够满足一个天使所有的虚荣心。我非常荣幸能够聆听天使长的教诲，典礼堂的讲台也已经为冕下准备充分。冕下倾力相救的青年会得到全玫瑰最好的医生救治，康复后能在军团担任指挥任务——前途不可限量。”

        鬼知道皇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那不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

        “我听说天使冕下——十二圣灵之一斯科尔德代表着历史大势与兴亡衰替。虽说本人作战能力在圣灵中不算出众，但是也不可小觑。现在您的本事已经完完全全的让玫瑰的军团们看了个遍，您本人也在这个尴尬的境地中呆了不少时间。如果说斯科尔德代表着什么历史大势，那么这个历史大势我想就是玫瑰昌盛，一统五国——天使冕下的到来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皇帝招手：“看来天使冕下是默认了，我们这就回去再谈。我相信天使一定有很多东西要教导整个——”

        一声鸟叫打破了所有的寂静和沉默。无数海鸥，信鸽和麻雀从晓月港——甚至是从整个玫瑰赶来，飞到道格拉斯所在的地方。它们遮天蔽日，如同九月的乌云，带来了风暴的喧嚣。无数的亲卫队胡乱的挥舞着佩剑，而教会并不敢随意射击。皇帝也只能在亲卫队长的掩护下，用罩袍将自己裹起来，免于遭受鸟喙和翅膀的攻击。这幅模样可谓狼狈至极。群鸟逐渐吞没了太阳，将这个地区变成一片黑暗，所有人茫然的寻找着前方的道路，又不敢踏出一步。恐惧似乎深深的植根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亲卫队长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而衣襟也被冷汗所浸透。

        整个晓月港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人们习以为常的潮汐声也已消失，一切归于寂静——永恒的寂静，绝对的安静。这样的景象闻所未闻。教会即便搜罗了所有的关于十二生灵的记载，对他们的能力的描述依旧是空洞的，苍白的和肤浅的。每个晓月港的居民今天都有幸见证一项神迹——这是彻彻底底的，斯科尔德动用自己的权柄和能力营造的神迹。

        “啪”的一声，所有的群鸟都消失不见了。一切的一切又回归了他本来的样子，生活依旧平静的像是昨天或者是明天一样。只是道格拉斯和他的麻袋——我们熟睡的卡洛斯从小巷之中消失不见。亲卫队和禁卫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关于道格拉斯的去向谁也没有头绪。

        教会忙于招来图书馆的抄写员，和几个神学院匆匆赶来的教授记录关于这场神迹的所有表象。一些教授和主教甚至为如何准确描述这一奇迹而大声争吵起来。可这都和皇帝陛下无关。他只感觉自己被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为自己的自大张扬，轻视圣灵。在那场群鸟的集会之中，斯科尔德要杀了他们简直如同探囊取物——可是他没有。他们就这样溜走了，在整个玫瑰最高规格的接待待遇中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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