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帝国的坠落 第十六章 监视胡马
        蒙恬率军南下关中补充军需，准备伺机出关同匈奴一较高下。三川郡郡守李由从成都回到洛阳，依照扶苏的命令召集附近各郡军队，准备侦查匈奴主力动向。

        中原各郡不断有农夫逃亡至关中避难，李由在洛阳扎下军营，一面集结军队，一面邀请逃亡者进入军营询问军情。

        洛阳军营中，李由正在询问逃亡者情况。

        “将军，胡人恐怕有几十万人马，他们铺天盖地的从塞外涌来，烧毁村镇，抢夺粮食，这群畜生……咳咳，真是可恶至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

        李由摸了摸胡须，安慰老者道：“老人家不要动气，我马上带兵去消灭他们，胡人猖獗不了多久了。”

        老者谢过李由，退出了军营。

        李由召来各军将佐，命令：“军队人数不满万人，难以抗击胡马。为今之计只有吸纳中原各郡中逃亡的壮丁充军，各军在通向关中的要道上设卡抓人。战争时期要用非常之手段。”

        “要是黔首们不愿参军，这么做反而会激起民变呀！”

        李由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若是放任这些壮丁进入关中，定会造成关中粮食紧缺，蒙恬的军队正在关中各郡筹措军需，此时万万不能给关中添乱呐！”

        中军帐内陷入了寂静，这些逃亡的壮丁，平日里是秦廷大兴土木的服徭役对象，战时又充当前锋的重任。坎坷的命运将伴随着这些人直到进入棺材。

        秦二世二年十一月初二，漫天的白雪飘在函谷关雄伟的关楼上，关前一条通往山东六国的直道上逃亡的人群早已人满为患。守关将士以胡人奸细混杂其中为由迟迟不肯打开关门。李由随后派兵在这里设卡，逃亡的壮丁被输送至洛阳大营，他们将放下农具，拿起刀剑接受短暂的训练后投入战场，老弱男子则被委以运送军粮的重任，只有妇孺才被允许进入关中。

        函谷关前，骨肉相离的场景令人声泪俱下，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今日的分离再会之时就是阴阳两隔。

        经过李由的筛选，逃亡者的数量减少了八成，留下的大多都是妇孺。函谷吏满意的打开关门，关外人群鱼贯而入，从初三辰时至初五戌时，进入关中的人络绎不绝。

        壮丁们随着秦军进入洛阳大营。

        李由将军队分成五百人一队，共二十队。分多个方向侦查胡马动向。

        燕赵大地的每一条直道上布满了秦军的探马，他们在直道末梢的岔路分开，在旷野处集合。

        十一月十六子时，一名探马在邯郸城外发现了大量骑兵路过留下的马蹄印迹。他马上将消息告知李由，李由集结各处兵马疾驰邯郸并下令：以邯郸为中心方圆五里内遍布探马查明胡人虚实。

        辰时，秦军在邯郸以东约二里的地方发现了胡人的后卫骑兵。

        李由大喜，齐地素来富饶，这表明胡人主力正向东窜入齐地劫掠财富，意味着关中暂时躲过了胡人的铁蹄，蒙恬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李由继续跟着这支胡骑，从邯郸一直跟到齐地博阳，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随后他派了两个使者，一名前往咸阳向扶苏告知情况，一名前往临淄报知郡守“胡马大入齐地”的消息。

        三天之后，扶苏得到了李由“胡马大入齐地”的消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蒙恬军队在关中征集军需的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胡人不攻关中多少缓了缓压力。老秦人经历了始皇帝长达十年的战争，这其中关中负担了大多数军粮和兵员，战火中虽有诱人的爵位，但现在他们多少有点害怕战争的无情与残酷了，他们不愿参军，也不肯将仓里的余粮交给军队。

        秦二世二年十一月二十子时，函谷关，“胡人！”一声尖叫打破了安静的夜。

        大量的胡骑仿佛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马蹄声震耳欲聋，守关将士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仅仅一刻钟的时间，这座六国时期固若金汤的函谷关即告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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