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民国往事
        不多时姥爷提着酒壶就回来了，这个酒壶就是两个普通的绿玻璃瓶，姥爷没啥爱好，就是喜欢沽点酒回家喝，也不知道这个散酒是什么牌子的，说起来大概是乡下农户自己酿的白酒，喝起来少了很多勾兑的酒香，却也柔和顺口。

        “来就来，还带了鱼啊。今天打酒的时候正好碰见卖肉的老李还剩一块肉没卖出去，就拿回来了。”老爷说道：“今天你也来了，咱们来个肉炖鱼。”

        “那不成，肉和鱼混着吃不乱套了。”黄大说道：“从没这样吃过。”

        “这你就不懂了。”姥爷说着接过一盆小鱼去了厨屋做饭。

        姥爷的手艺那是不用说，以前是大家的生活水平都不怎么样，几样寻常的野菜蔬果也能被做的比一般人家好吃。只是在那个没有油水的年代厨艺再高也是被限制在一个水平上前进不得，所以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姥爷每次做饭都恨不得把油都倒进去。

        之前黄大来吃饭，姥爷做了蛋炒饭，放了很多的油打底，再放入米饭后笑着说需要一直加入油才能保证不粘锅，最后端出来一碗油乎乎的蛋炒饭期待着看黄大吃完。那种眼神黄大至今也忘不了，大概只有那一代人才会对食物有这么唯一的情感吧。

        “姥爷，你这是从哪学的？”黄大闻着香味说道。

        “也说不上什么时候了，那时候**来打西明县城，城里的国军带着民壮上城打枪放炮，仗着这城墙硬是扛了三天，你没见过城墙，当时我还小就躲在这个家里那也不敢去，就听见外边的枪炮声断断续续响个不停，那时候家里没粮食，饿的不行。”姥爷一边搅动着锅里的鱼和肉，一边说道：“好在我的爸爸，你的太姥爷与那伙兵熟悉，就拿了两个大洋换了三大碗这炖鱼和肉，我们一家都躲在屋里吃了两天，门都不敢出。”

        黄大看着锅里的肉，不解的问道：“为啥不敢出门？”

        姥爷盯着锅一动不动，隔了半天才说道：“守城的国军挨家挨户地征集粮食，搬走了就打个条说是借走保城不丢，等**撤走了再还回来。管你同意不同意就把你的粮食都拿走，养的猪鸭牛羊也都牵走送到城墙下杀了吃肉，护城河的鱼被炸死浮在水面也是抓附近的人下去捞回来吃。”

        黄大问道：“捞鱼也不危险吧。”

        “怎么不危险，停战的时候出去捞鱼那也是补充吃食，国军在墙上拿着枪看着怕壮丁跑了，**在对面也盯着不想让捞鱼，结果就是下去的人吓得哭号，慢慢地去护城河边上捡死鱼然后再被绳子拉上城墙。好在城外的**也没难为这些苦汉子，就是拿着纸喇叭大声喊着赶紧投降吧，一到这个时候城里的国军就开始用用大喇叭放歌。”姥爷说着：“那个咿咿呀呀的也听不懂，大家都想靠着城墙听听**说了啥。”

        这时候鱼肉炖好了，姥爷端着锅和碗筷出了厨房走到院子里，把锅放在枣树下的石墩子上让黄大去搬来凳子准备吃饭。

        待黄大带着凳子过来时，就看见姥爷已经在两个小碗里倒满了酒，招呼黄大快点坐下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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