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职校
  如果说老师是园丁，那我们就是韭菜，一茬又一茬。在我们为未来而操心的时候，他们也为未来操心，我们想改变命运，他们也想。

  所以在临近中考的时候，教室后三排的学生被叫进了办公室。九年义务教育担不了“退学”二字，连之前一心扑在教学上的英语老师也开始鼓吹了那个职校多么的好，有补贴，学技术，学费低，甚至不用中考。好像之前她在课上声嘶力竭地告诫我们读书改变命运是一场过眼云烟。

  可是当那后三排的学生不在教室的时候，她又在痛心疾首地告诉我们要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临近中考的那段时间她仿佛是人格分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的老公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

  或软或硬，他们终于同意不再参加中考。收拾行李的那一天许多家长来到了学校，他们或哭或闹，班主任冷漠地站在一边，任凭校长带着微笑。阿杰的母亲就那样站在那里捂着脸哭嚎，乡下的人哪里会想找人为自己做主，老师的话就像是命运最后的宣判，哭喊过后的母亲就这样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在阿杰脸上，他像一座雕塑般任由自己母亲的发泄，可就算是再多的巴掌也改变不了结局。

  他扶着母亲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回头望了一眼，我不知道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距离中考没有多少天了，我还有很多功课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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