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个人的夜 (2 / 2)
        晴说：“抱歉！我只能这么做，即便背叛了爱！”

        晴的严肃话语让我感到仓皇，我同样信守承诺道：“我也只能这么做，为了怡！”

        还未到黎明的时候我们两人已经做出了承诺，晴始终坐在窗户前的凳子上，为了将所有的欲望泯灭在黑夜里，她开始讲述自己与怡的故事。

        晴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唯一的亲人就是怡，我的妹妹，她有给你说过我们的小时候吗？”

        我点点头，说：“她经常对我讲起小时候的事情，你们在高粱地里捉鱼的事情，我已经听过好多遍了，怡总是没完没了的讲着这个故事，每次都在讲同一个故事，她将所有的幸福都留在了小时候，你呢？”

        晴说：“我也是，我所有挥之不去的记忆都是怡的小时候，我不同怡，她总是对人讲述自己快乐的童年，我并不快乐，我的小时候只有贫穷，还有父亲的责罚与谩骂。”

        “父亲从来不会去鞭打怡，他总是在赌博输了的时候用笤帚鞭打我的胳膊肘，晚上的时候我会睡不着觉，又不敢大声嚷嚷。等到我大一点的时候家里种了很大一片高粱地，我又被父亲责罚着用竹筐往十几里外的集市上卖送玉米。他总是想办法折磨我，因为母亲在生意上渐有成果，他在家里逐渐失去势力，他是一个势力的人，总要势力的对待其他人。”

        我打断晴的话音，说：“怡也在说她的父亲，她说自己恨透了父亲，你为了保护怡受尽了他的折磨。”

        晴说：“我刚上初中，母亲的生意一败不起之后家里就乱成了一团，父亲好赌成瘾，母亲又得了疯病，直到现在我都难以忘记父亲将我的母亲推下水井时的画面！”

        她说：“怡总是以为我母亲得了疯病而死，我也总是在回避着我母亲的死因，她是被我父亲害死的。大半夜的时候怡已经睡着了，父亲酒醉坐在院子里，母亲也坐在院子里，母亲神经叨叨的哼唧着，父亲拿起水担打在了我母亲的肩膀上，我躲在屋子里的门缝里看的一清二楚。”

        “母亲已经倒地，其实她还没有死，只是疼痛让她站不起了身子，父亲以为她快死了，我听到父亲嘴里一直在说‘死了，死了’，然后他将我母亲的身体拉向水井，父亲掀开井盖将母亲推了下去，我亲眼看到父亲将母亲推下了水井，我不敢出声，我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我听到父亲的步伐走进了另一边屋子，我假装已经睡着了，直到屋子里和院子里再也没有声响。”

        “我的确已经睡着了，直到黎明的时候我才醒来，我推醒身边的怡，跑在路上呼喊周围的邻居。我和怡没有看到母亲从水井里拉出来的样子，我和怡躲在高粱地里的水沟里，我告诉她母亲死了，是得了疯病死的！所有人都认为母亲是得了疯病死的，得了疯病后失足掉入井里死的。我没有再见过父亲，村里人以为父亲欠了赌债跑到其他地方了，他死了或者活着都与我无关。”

        屋子里寂静了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两个人的话音，很久都没有声音，直到晴回到了我的身边。

        她说：“我会记得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这样一个你，不会忘记，但我会努力忘记有你的存在，你也要忘记有我的存在。”

        说从此不再相见的时候晴已经穿好了衣服，我站在屋外对晴说：“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也不会想起你，你也不要再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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