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朝歌乱战（上）
        第210章朝歌乱战（上）

        周武王伐商成功，刚屠杀过无数的商人，朝歌城四边一片国破家亡的凄惨景象，周氏联军如狼似虎地向着朝歌冲来，一时间沿途数十里范围内化作了人间地狱。无数大商族众庶民、无数忠诚的子姓勇士、无数身着华衣的贵戚王公，都在惊慌失措中化作了节节残尸。

        王师倾覆于牧野之地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了朝歌城。前方的战事极度恶化，军情危急到了极点。朝歌城内得到这一消息时，一下子炸开了锅！朝歌城内曾经的子干系、子胥系、子启系，彻底地土邦瓦解了。各色人等全部如无头的苍蝇、热陶罐里的蚂蚁一样，乱窜、乱撞。

        第二天上午，王兄子启系的贵族们，听说子启从牧野前线返回了朝歌城，马上又有了主心骨，他们纷纷前来问计，王兄子启显得极为慌张、不耐，命人赶紧驱赶他们离开。子启说，自己得罪了周人，即便面缚、衔璧，也没有把握乞降成功；如今他们再聚在自己身边，会引起周人的不安。并哄骗众人说，别担心，好好待在家里去，周人是最仁德的。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还是有几个不信的，他们质问子启说，朝歌城外被戮杀无数，上至贵族下到贱民，他们全是周人的罪人吗？

        王兄子启也顾不上再去多做解释，只是不耐烦地令他们避开自己，离得远一点！子启系们极度失望地离开后，子启及其随从赶紧将取来的祭器、羊、菁茅等物品收拾好，一起换上庄重的仪式服。王嫂——子朱的母亲，哭哭啼啼地试图劝转自己的夫君，问道，真的要毁吗？王兄子启将她一把推开，带着人就赶向了朝歌城南门。到了南门，王兄子启命令驱散为数不多的守军，将城门打开，说，已得到消息，王师马上就到了，即将全面接防朝歌防务！

        接着，子启露出右臂，两手绑在背后，左边让人牵着羊，右边让人拿着菁茅，跪在地上，望向南方！很快就有人看出了门道，大贵族子启在向商氏的仇人——周人乞降！

        朝歌城大乱，但有几个出身公族的老贵族还能沉住点气，他们听说王兄子启领着人在南门口等着投降，便跑过来责问王兄子启说，朝歌城这里不是你的族民吗？大商王室里没有你的资产吗？你尊贵的父亲——帝乙天王不在宗社吗？为什么要大开着城门？

        接着也不等王兄子启回话，马上对周围乱窜的军士门喊道，赶紧关住城门，周人是没有办法攻进来的！铁、卫两支援军马上就要赶来了，朝歌城外就是周人的死地!

        不少军士看见有老贵族站出来主持乱局，便纷纷停住脚步，将手中的戈、矛、刀又举了起来。

        王兄子启见状，马上沉下脸来，摆出一副更高贵的姿态说：“如今，朝歌城最高贵的人是我子启！你们算得上什么？可恶的子受已经完了，你们等着听他施号发令吧，快去！”

        却不想，这几个老贵族也是有血性的，他们拔出銅刀，招呼军士们先戮了这个贼人，并鼓动说，四五十年前，老索侯、老尹雀、国老墙他们就曾断言‘子启是个污人，要弄脏了我们商人！’

        结果，两伙人在朝歌城南门外先干了起来。

        临近中午时分，有人从城南远远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周人很快就杀过来了！此时，老贵族们好不容易拢起的一两百军士，瞬间又一晃而散，王兄子启令自己的扈从将老贵族们刺死当场！乱斗之中王兄子启的手背、膝部也被刺伤，衣服头脸上血污可怖。

        戮杀了老贵族们，王兄子启赶紧招呼随从，将自己的双手绑在背后，撕掉右袖，擦了擦身上的血污，嘴里衔着一枚精美的玉饼，顾不上清理嘴角的血滴，仓促地摆好了迎接周军的仪仗。

        周武王讨伐天子，战胜了大商王师。当他率军浩浩荡荡地逼近朝歌城时，前方探查的军士来报，如今朝歌军门已无军驻守，而且城门大开！另外，在朝歌南门口有一队人，带头的露出右臂，两手绑在背后，致以稽首之礼；他的前方有人手持祭器，左边有人牵羊，右边有人拿菁茅。

        周武王闻报，回头对吕尚、闳夭二人激动地说道，其祖文丁王所言不虚，微子果然有君子之风！其第一信人、第一仁人啊！

        望见周武王威严地走来，子启跪在地上，膝行向前，乞告周武王‘子启有罪！’于是，周武王非常亲密地走上前来，亲自松开了大贵族子启的捆绑，并当场宣布子启继续担任微国的国君，承续子爵爵位。祭器用以事奉祖先的器物，菁茅指祭祀时用以滤酒的物品，羊代表祭祀所供奉的牺牲，王兄子启带着这几样物品恭迎周武王，象征着献出土地和权力。

        子启嚎哭着谢过周武王，只是不肯站起，还是扈从们有眼色，赶紧扶起了子启。原来受伤、久跪加长距离膝行，子启的膝盖骨已露了出来！子启身后三四百米，地上拖出了一道血肉描绘的印迹。

        周武王异常地感动，他走近子启连拍了数下肩膀，表示慰问。旁边，周氏联军大咧咧地挺进了朝歌城。正当周武王一班人以为万无一失、稳操胜券的时候，大意外发生了！

        原来，先前那几名公族的老贵族在牺牲之前所言非虚，他们第一时间就派人去纠合商王驻羑里城及附近卫氏、铁氏的军队，而且这是牧野之战开战初的事情。大商王室有个习惯法，各氏的军队首先是封地的驻军，第二才是勤王之师。这个规矩，山内国始终没有机会搞懂，苏浩青曾纳闷，大商怎么分化如此？王权之威竟如此不济？直到这时，大商危亡之际，公族大佬们也可以越过公议，指令这三地不惜粉身碎骨，也要前来勤王！这是商族的最高命令！

        这边周氏联军从朝歌南门开进，三地王师也从东边淇河之上进入了朝歌。双方面对面的阵仗开始了，此时的周军极度松懈，与街上的小流氓差不多，大家心里都想着商氏的财物、美女，突然加仓促，被逼近的王师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肉搏战极为激烈，朝歌城变成了数万人的决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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