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周原之危
        第161章周原之危

        商王子受十七祀上半年，西伯昌推行了一系列修德新政，并取得了初步成效。随着每项新政的逐步落地，西伯昌在年初土地纠纷中的不光彩形象被强势扭转，周原各阶层人民都切身感受到了新政所带来的实惠。所以，西伯昌之恶的剧情已发生了反转！反倒成了**的一件美事儿！

        到了六月，当偶尔有人提起西伯昌的恶名时，却遭到了周氏族民的齐声口诛，大家愤慨地说，西伯多仁慈啊，一定是西伯遭人陷害了！这话有人信吗？说出来还脏耳朵呢，那种事西伯都懒得提及！西伯心胸之大谁人可比呢？就连仇人莘甲的请罪都可以接受、给他太史的礼遇呢！

        听到这样的消息，西伯昌忍不住地要放肆一下，开始了手舞足蹈，他心里那个乐啊！太师姜子牙“不提及也不解释，冷处理”这一招太奇妙啦，怎么坚决不能题的恶名、恶事，如今反倒变得期待人们去提起呢？

        西伯昌乐了也没几天，周原的情势急转直下，面临着重重危机！

        这一年七月的一天，主抓军事工作的伯适和主抓侯室物资的姬叔圭，一起来向西伯昌汇报一个严重情况。二人说，周王啊，周氏如今已采购不到武器了，周氏武器来源国庸国、卢国，于数月之前遭受了大商军队的强力征伐，损失惨重，不仅大批军力被俘，连他们的国君都被抓进了羑里监室；结果，两国的铜资源被商王全面掌控，掠夺殆尽。如今的情况是，两国每生产一批铜器、每挖出一批铜石，就赶紧装运启程，全部进献给了商王！这可如何是好？

        西伯昌闻报，急着问道，眼下侯室库存武器还有多少？军队武器缺口有多大？

        姬叔圭赶紧回道，如今没有库存，原因是一年来周氏扩充军力达二十个师，已将库存消耗干净，若不是启动了采购行动，还不能掌握庸、卢这个情况呢！

        伯适见姬叔圭说完，接着说，如今军队掀起了新兵训练高潮，武器损毁情况很严重，断刀、断戈很多，仅这两样的缺口加起来已超过了万件！

        西伯昌盯着两位高级臣僚，威严地说，切记，以后要及时发现问题！如果敌人来袭，让周氏子弟何以御敌？拿木棍吗？

        这是一个问题，或者说是一个危机！西伯昌一时也很无措，便准备召人来商议。由于周氏远离王畿，西伯昌秘密称王初期，侯室百工技术装备水平仍极为落后，即便是陶工技术也远远落后于大商，并且缺乏核心技术人才。至于尖端科技——青铜制造业，周氏更是无从谈起，尚处于奢望阶段。至于与周氏交好的挚氏、有莘氏，虽然掌握了一定的青铜制造技术，但苦于资源有限，只是侧重于改进制车，及制造少量生活器具上，也不具备大规模生产戈、刀等武器的实力。所以，周氏短期内无法解决这一问题。

        就在周氏苦于武器短缺的时期，朝歌方面青铜资源也处于相对短缺时期，原因是青铜资源大户虎方背叛了。因此，天子在近臣们的建议下，采取了过紧日子的应对策略——收购废铜！王叔子干说，将各地损坏的铜器收购回来，经过回炉炼制，又可以生产出新的各类器具。

        王子子川受此影响，迅速组织力量，立足奠地，在周原一带秘密实施了收购废铜的行动。王子子川的人马，兵分几路，分别联络各地的贵族，对各地损毁的铜器进行回收。当王子子川派人联系上姬叔圭的时候，姬叔圭也乐见手中的废铜破器能够处置，并且对处置的价钱还满意。于是，姬叔圭欣欣然将积存多年的十余万件破烂玩意全部予以出售。见对方苦于运力不足，姬叔圭还热情地联络了有莘国的返程运输队，说可以帮助他们运送一程。

        三个月后，王子子川将关中一带四十余国的废铜破器收购一磬！

        在这三个月中，周氏还遭遇了一场危难。这场危难来自于戎狄势力的报复，此时的戎狄势力当家人正是畎于。畎于年初得天子力助，后勤军需有了基本保障。畎于在与周氏周旋的策略上也放开了手脚。原先是以抢掠人口和物资为主，遭遇抵抗时还得为保住成果而死战；如今变成能抢则抢、不能抢则损毁，往往是突然出击、迅速撤离，战术上更加成熟。在苦寒之地蛰伏了九年之后，戎狄势力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他们当初得到飞廉父子的指点，已经积累了十余年的猛犬战术经验，至今已设立犬师五支、每支六十只。在畎于的百人卫队里，专门有二十余人负责管理犬师。畎于总结了周氏突袭犬戎的教训，认为如果前任首领遇袭时带有一支犬师，则结局必会反转！

        这场危难分为两个阶段，发生在这一年的秋收时期。

        第一阶段，周氏疏于防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戎狄势力兵分五路，一夜之间纵横近百里，横扫了周邑以西的几十个部落，抢掠物资无数、骏马二百多匹，他们将掠夺的物资捆到马背上，驱赶着千余名青壮男女，经岐山西段的谷口，向北顺利撤离，最后消失于高原之上。

        第二阶段，由于戎狄势力的侵掠，使得周邑西部的大片农作物的收获进程，遭到了严重影响。为此，西伯昌调动了大批军力，分别在周邑以东及周邑以西的大片区域，布置防御措施，采取武力护秋，防止戎狄再次抢掠。而且，参与西部防御的军力，还担当了参与秋收的任务。畎于根据侦查的结果，及时调整了战术，他继续将周邑以西作为攻击方向。十天之后的傍晚时分，畎于首先派出一支百人马士、一支犬师前出攻击诱敌，并约定好撤退路线——岐山西段谷口！随后在撤退路线的密林里，节节设伏，并在埋伏阵地之后预留了一支正面反击力量。当戎狄势力发动袭击时，周氏的军士们还分散在各个族群里，有不少军士与武器实现了分离，戎狄势力骑着骏马，对二十余里范围内的部落进行了突袭，他们见人就杀，并点火焚烧部落的房子、粮食及成熟的庄稼，当发现周氏军力出现有组织的反击迹象时，戎狄开始向后撤退；当发现周氏军力意图抄袭后路时，戎狄便放出猛犬攻击，一路猛扑狂咬，掩护马士撤退。

        戎狄反其道而行事、大大出乎了西伯昌的意料，周氏最终遭受了巨大伤害。不仅损失了大量的物资，而且周氏组织的追击军力还在岐山西段的山谷中遭到大溃败，损失了两千三百余名将士。

        经历了危机、危难，时光已进入到商王十七祀十月。周氏已深陷于武器来源危机，西伯昌终于腾出手来，将周氏的主要臣僚们聚拢了，在侯宫议事堂讨论大事。这一次议事从大早上一直到深夜，在针对周氏如何获取武器这件事上，最终形成了两个意见，一是派人出使昆吾氏有苏国，联系订购大批铜制武器事宜；二是收集周原一带乃至关中域内的铜资源——废铜破器，交付有莘国，组织武器打造。在针对周原安全这件事上，西伯昌下令姬发、伯适、散宜生、姬旦、姬高、姬奭等主要负责军事事务的高层将领，沿岐山南麓一带部署重兵，设立防线，加强警备，严防戎狄势力南下再次偷袭。

        说道这里，大家都看出来了，这关于武器的第二个建议不是废话吗？王子子川已经先机出手，断了周氏的后路！出现这种局面有以下原因，戎狄对周氏的侵掠，使得周氏统治阶层一度战战兢兢，忙于应对；周氏统治阶层，对于青铜制造业并不熟悉，只有莘侯甲长期主持有莘氏百工，才能意识到废铜的残余价值；随着大商征战不止、规模扩大，天子对青铜制造业的需要不断增长，同时也极大地促进了青铜制造技术的蓬勃发展，使得青铜资源重要性日益突出，结果是，天子对青铜资源采取了严格控制。也许有人说，西伯昌不懂，不是还有姜子牙吗？其实，姜子牙的才智也有局限性，在青铜业这个领域，也是门外汉！

        最终周氏要解决武器危机，似乎是前景无奈而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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