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挺进周原
        第034章挺进周原

        话说苏依诚一行夜宿潼关之地，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时，又继续整装赶路。罗风、大贝前出两三里探路，其他人一路紧随。苏依诚清楚，前方不远将进入平原地带，在地势不再上升时，带着二贝爬上了左侧的一座耸立的山头。

        此时的天气，阳光明媚。站在此地，正好可以俯瞰关中大地。苏依诚举着瞄准仪对地形地貌进行了仔细观察，视界是一目千里的效果。

        整个关中平原的地势，给人如陷落一般的强烈观感，它被一南、一北两道山带夹持在中间，如一把弯刀刺进了正西的群山，关中向东与河东大地连为一体。渭水，发源于刀尖以西的山区，如关中大地的主动脉一般，沿着躯干偏南一侧，自西向东，流入黄河；从南北两侧的山间奔泻出数百条溪流、河水，沿途一路汇入进来，成就了渭水之丰盈。苏依诚依然可以看出有七条支流规模较大，以至后世名载史册，包括径水、沣水、滈水、潏水、潦水、浐河、滋水。此时，关中大地树高林密，虽值初冬，依然难掩浓郁翠绿的基色，随处可见湖泊、沼泽，镶嵌在这片大地上。关中大地，西窄东宽，西高东低，渭水及其主要支流沣水、灞水、泾水、洛水造就了关中大地冲积平原、河谷地、阶地台塬三类主要地貌特点。

        当苏依诚和二贝追上来时，队伍已经从山梁之地逼近了一片黄土阶地。

        苏依诚带领西行人马，一路上翻沟越水、晓行夜宿，在定地、戋地、镐地、沣地、崇地、扈地、眉地各停留了一天，于第十九天中午抵达周地，入住周邑驿馆。随后，苏依诚宣布在此地驻留五天时间，并给成员们再次强调了侦查任务，一是当地的军事力量、经济发展水平；二是当地的人力及贵族、平民的心态等情况。随后，留下石晋驻守驿馆，苏依诚与龙飞、刘江与罗风两组人马，就向周邑的各个角落渗透进去。

        周邑所处，正是关中平原的刀尖部位，北倚险峻的岐山，南临汹涌的渭水，处于南北两山紧夹的狭长地带，周邑的主要防御方向为东西两线，分别有驻军据河而守，其中周邑以西为汧水、以东为漆水；此地土地肥沃，正值初冬，显得要寒冷一些，背阳处有明显结冰现象。周邑城不大，聚落区占地约两平方公里，距离渭河谷缘二十余里，从渭河北岸至南岸修建了一座木桥。王宫区，占地面积约两百亩，处于城邑西北部；四周夯筑有六米高的土墙，但见墙内一座高达十米、长四十米、宽三十米的大殿伫立其中；宫门南开，有一队二十几人的卫队驻守。贵族居住区集中在城西北部，基本上绕王宫而建。集市上只有大概五六百人，主要是进行粮食、麻衣、竹条编织品、木制农具等交易，如牛马、猪羊、奴隶等交易规模很小，似乎有些大一些的铺面已经停业。

        当天晚上，大家会集在苏依诚的房间交流情况。周邑城现有人口约三千多人，五六年前曾发生了大批迁离事件，差不多有三千人陆续迁离了此地；族民迁离的原因是，周君季历七年前下令迁都，使得大部王室力量已经东移程地；如今驻守周城的军队，只有五个师，一千五百人，驻地在王宫以北六七里远的区域。周国姬姓宗族部落有四十几个、每年大概为周君提供七百名青壮，其他亲周部落有三十多个、每年能为周君提供三百名青壮，这些青壮都会在周邑以北的军营，接受为期一百天的军事训练；现在的周邑，主要承担周君的后勤物资生产和军事训练任务；周国有一个实力较强的友邦——嫀国，这是一个古老的游牧族群，势力范围在周原西边的高原上，距离此地大概二百里；周国有一个属国，义渠国，是周国十几年前收服的势力；周国二十年前扩张地盘，吞并了东部的程国，如今其势力已扩展到中东部很大一片地方；周邑北部的梁山以北达溪河流域，有一个姞姓密须国，实力强大，其周边阮、共等六七个小国都依附与它，密须与周国不对付，阻挡着亲周游牧势力向周靠拢。

        等众人散去，苏依诚梳理了近期的零散情报。四天前从眉地集结的五个戍师，看来也将与程地的周军会合。眉地的姒姓微人，依附于周，原是地处大商王畿东南部的一个强宗大族，由于实力过强为大商王室所不容，在五十年前，被商王廪辛武力驱离。虽然族人四散飘零，但多年来微氏并未融入其他部族。十余年来，不时有微氏族群历经艰难跋涉、西迁汉中地区，在眉地不断聚集，这时竟然达到了近三万之众。微氏将是大商的一个死敌势力，据说是未来的一支重要的反商力量，可见，姒姓微人对大商王室是不死不休的愤恨。微人能够再次聚首，这对于地理隔绝、信息闭塞的商代来说，极其不易，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也没人相信的，这是一个奇迹，个中原因令苏依诚百思不得其解。

        定地以北一百里远的有莘国，实质上就是个独立的中立国，与商与周都不得罪，两相交好。

        镐地正南以秦岭相隔的巴人，曾因遭受了大商王室的大力征伐，而从关中北部的高原一带逃离，远避于此，蛰伏起来，巴氏自然是大商的死敌势力。

        戋地东北部的召人于十五年前举族西迁，西迁至何方？如今处于北洛河流域的彭人族群势力，何以又很强大，以致使得周边十几个小国以彭人马首是瞻，为何？

        定、戋、沣、镐、崇、地处定地西南的鄀国、戋地以北的翟国和耳国等八个方国虽然亲商，但除崇国实力较强外，其他七国均为弱小力量、而且一盘散沙，攒不到一团去；自由民阶层只关心自己的生存问题，而贵族们对大商的感情是敬畏成分多、爱戴成分少，本就被动，何况你子羡商王并没有号召和发动呢。

        关中地区，地肥水足，无论哪方势力，用物资充盈来说一点不过！

        随后两天里，苏依诚、龙飞、罗风赶着马车，带着大贝，去西南方向的几个部落里销售湖盐。走了七个部落，大家都对湖盐深为喜爱，价格是龙飞参考周邑集市的市价，一个钱贝一碗湖盐。龙飞与他们打交道的过程中，很快捕捉到一个信息，这似乎是一个召氏族群，随即交流给苏依诚。苏依诚指示龙飞，打听有没有出售奴隶的，借口是商队需要帮手，同时也打听他们这里有多少族群、多少人。最终，苏依诚在这里一共销掉两袋湖盐，买到四个十二三岁的奴隶、两男两女。

        当刘江与苏依诚最后会合时，又带回了一些信息。经探查，现在的周君姬昌，未满十三岁，乃先周君季历嫡长子；此地周族于三十六年前才迁至周邑，他们原先的立足地在豳地；在豳地时，周部族因为频频圈占土地、擅长农业，而富甲一方，与周边游牧势力摩擦不止；早期周族的发展就引起了商王的关注，于百年之前，商王曾数次指令犬侯带兵征伐周族。其中，有一年五月间，甚至派出五支王室宗族力量随犬侯一起征讨周族，最终使周人臣服，一度上贡贵族家的美女，交好商王。

        第二十二天，一行人离开周邑，赶往三百里外的程邑。一路上，途经了几个不知名号的小国，苏依诚也不耽搁，于第二十六天下午赶到了程邑。程邑的警备已经加强，越近城邑，盘查越严，每遇要地关口都有驻守的军士，或二十几人，或三十几人不等。

        苏依诚他们借口推销湖盐，在程邑周边走了不少地方；后来，还在程邑的集市上挑选了两名奴隶。于第二十九天离开程邑，向东北方向接近了彭人活动区域，特意在那儿推销掉剩余的半袋湖盐，并又一次购买了六个奴隶。这一趟绕路，相当于增加了三百里行程。

        从彭人活动区离开后，苏依诚就带着大队人马，一心急着赶回根据地。虽然有些情况，苏依诚没有掌握，但好在周国的军事情报已经获取。

        周国的军队已经集结，这支军队的性质应该算作联军，苏依诚离开程邑时，周国联军已经开始了合兵操练。其中，周人的军力大约一万人，包括马师三个师、射师两个师、戍师二十七个师；眉地微人，合计五个师；其他附属力量二十个师。另外，彭地军事力量也正在集结，估计也在十个师左右。

        苏依诚返回虞地时，又买了一套车马，在盐氏、茅氏采购了二十袋湖盐，马不停蹄地赶向根据地。

        当西行人马到达草甸根据地时，已是他们离开之后的第四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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