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暂别瑶海
        “没关系，今天本来就是向你了解情况，你所知道的情况可能对我们会有帮助，你不用考虑是否跟案情有关，就把你的情况说一下，尽量详细。”女警看出林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因此让他不用多虑。

        “是这样的，我最近可能也是在酒店睡眠不太好，早上睡着迷迷糊糊的被打扫卫生的叫醒，起床时脑袋蒙蒙的，今天一天我都感觉在梦游，记性也不好，想找点东西一会又忘了，酒店说我没入住，我也觉得有可能是我记性太差，忘记续房了，”林渊似乎苦恼不已，开始大倒苦水，“警官你别介意，我原来不这样健忘，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我是真的想不起来酒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我这两天自己都打理不好，哪能注意得到那么多，我女朋友也不在这里，我一个人傻乎乎的过来找她，但她行程也好像推迟了不知啥时候能回来，我还得买票回去上班，这今天车票也不知怎么的也不好买，只能是买到明天的了，中午吃饭也没吃好，下午的时候也没地方去，就想看点杂志啊书啊打发打发时间，谁知道这一整给自己还整局子里来了…”

        林渊这一说就停不下来，巡检官听的尴尬无比，又有点好笑。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人能掰扯这么多，看来真是被憋的有点郁闷，倒真是如他所说，跟案子半毛钱也没有关系，“好的好的好的，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你再想想，还有其他你觉得不对劲的吗，我是指，除了你自己最近休息的不好之外，酒店的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或者图书馆？你今天下午见到的情况之类的。”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也是把我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你们，要说奇怪，只能说是我自己这糊涂劲很奇怪，我平时脑子还是比较好用的，不然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的，这都是正常情况，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女警觉得差不多了，林渊的情况也大概了解清楚，基本上可以说跟案件没什么关系，毕竟再找他来之前，也已经看了酒店的监控，证明他说的没什么问题，而且他本人态度也很配合，她存好记录，跟林渊又交代了一下，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她，林渊看了她的名牌，她的名字叫陈慧，是瑶海城清江区治安勤务科的队长。

        陈慧让他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并且注意自身安全，另外叮嘱林渊在发现什么情况要及时联系她。

        林渊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案子什么情况，但陈慧也并没有跟他说太多，只说了巡检正在处理，让他不用担心，林渊就没再多问了。这笔录手续处理完，也到了下班时间了，陈慧还特地开车送他回到酒店，顺便也是再去和酒店其他当事人了解下情况。

        一路无话，回到酒店林渊跟陈慧道了个谢，一个人去餐厅简单吃了个饭就回房间了。房间应该是下午出门后又再一次打扫过，看得出有人进来过。他装作不太在意溜达了一圈，怕被装了监控什么的。好在自己东西都还在，他打开工具箱，电脑和手机拆下的配件应该是没有被动过，林渊内心稍定，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不过他还是决定等回到神都再详细检查一下。

        这一天的经历，让林渊觉得脑子有些不太够用，并且突然而来的危机感让他一度神经紧绷，这会又吃饱了饭倒是感觉到累了，这几天他虽然都在休息，但是基本上没有好好睡过一个整觉，但林渊决定要盯着困意在熬一晚上，等回到神都再好好休息一下，这里让他感到不太踏实，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这一夜过的实在有点漫长，而且一波三折。从绝望无助的早晨醒来，发现时光流转因此异常兴奋，而之后的一系列变化和思考，犹如一盆不冷不热的水淋头浇下来，让原本匪夷所思的未来，又突然变得疑影重重扑朔迷离。

        这种心情犹如坐了过山车直上直下的遭遇，相信很多人也都曾经历过，只是剧情不像林渊这样夸张罢了。而心智脆弱者，很容易被一些突发的变故击溃信心，怀疑人生，从而全然忘了当初的计划。

        比如学生时代参加会考，有时自已认为准备的非常充分，但是往往会在第一场考试就因为试卷不对路而一崩到底，连带着后面几场考试都受到影响。

        当你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时，往往事情会变得简单，条理清楚，做事效率高往往直切重点。而当自信被打破时，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复杂。一旦陷入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往往曾经摆在眼前一览无遗的一条笔直大道，突然间会分出很多分岔道，人们慌不择路的时候，就会忘记了曾经的方向。

        林渊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去退房，酒店前台倒是还是和昨天一样，估计最近白班都是她。林渊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莫名奇妙的就被当做可疑人员报到巡检局去了，这事儿搁谁肚子里都有火，即使这是酒店在履行自己的公民义务。

        前台解释是当地巡检署的要求，而且上报的名单不止有林渊，正常情况下巡检是不会特地去找住客的，最多只是电话求证一下。因为一来并不是严重的案子，二来名单量也很大。这样的普查工作酒店经常会做，只是做一个备案而已。因此酒店可能确实没想到会把林渊专门叫到检署呆一下午，听到他的抱怨前台经理觉得有点诧异，感到非常过意不去。最后倒是给林渊退了这一天的房费，还给他升级了会员等级。

        多少算是个安慰吧，林渊就这样收拾了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云霄车的候机楼，发现排队安检的人不少，看来票务系统并没有出问题，这些车票确实是卖了出去，也确实有不少人在这几天出行，可以想象昨天的人肯定比现在还要多的多，林渊在候机楼默默的观察了一会，看起来这些旅客并不像举家或结伴出游的游客，倒像是外出工作回家过年的。

        出门旅行时这种未尽的游兴还是比较荣容易就能看得出来。比如装扮上可能看出来旅行社的标志，或者大包小包的拎着旅行纪念品，还会在候机时分享和回顾这几天拍下的照片，有没有挂着相机等等。林渊不动声色的慢慢在人群中走过，他实在不认为这些乘客是出去游玩的样子，这些人就坐在座位上，非常的安静，最多只是偶尔交谈两句日常的闲语，平平淡淡。

        就像是，在外工作了一年那种说不尽的疲累。

        他不禁回忆起一五三零年的新年，这是几年来第一次新年前没有和许佳妮在一起。他没有帮她收拾行李，陪她逛商场买礼物，也没有陪她买车票，没有送她去机场。

        他就像和所有平常的日子一样，上班，下班，回家休息，完全没有新年的感觉。他也不需要千里迢迢的随着人群迁徙，因此并不知道去年这个时候的神都候机楼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但他可以确认的是，去年应该并没有极端天气导致大量旅客滞留，也没有特殊事件影响了正常节日出行，可以说目前这个时间大规模乘坐云车出行的情况是有点反常的，但是显然周遭的人们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没有长途奔波的牢骚，也没有离家日久的疲惫，他们只是平静的等待着自己的航班，仅此而已。

        林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一站是什么，突然间有了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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