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春闱开始
        惊寒强撑到监察院外就失去了意识，据说卫萱她们后来还遇到武仲书挑衅，顾鸣差点就动手了，但被白迎春拦下。惊寒他们的状况都不太好，就算加上他俩和来打探消息的卫宝风几人也绝占不到便宜，武仲书明显早有准备，手下乌泱泱一片，等着就是他们先动手。

        白迎春明白姜孔羽的意思，这次不会对武伯棋怎样。叫过去问话同样是做给别人看的，而且还不是为了惊寒这件事。武伯棋抓了一个七品县令，虽然是和监察院的人勾结，证据也充足，但终归是越权了，姜孔羽要用这件事来挡神武帝的手。

        惊寒昏迷了两天才苏醒，这还是因为他吃了解药。没错，他中毒了，涅狱秘药之一，十日绝。诏狱的寒气比涅狱更盛，纠察司又有意将他带到阴寒的地方，几乎就是要他的命。所以惊寒给自己服了毒。十日绝是一种激发身体潜能的毒药，无论多重的伤，十日之内都可以吊住性命，而十日后必死无疑。这药不是无解，可每过一日，毒性就多一分，解药就弱一成。

        配制十日绝需要消耗的药材太过珍贵，惊寒自然没这个财力准备。但义父司已当年留下了一颗毒药、一颗解药，放在卫萱那里，关键时刻为惊寒吊命用的。不过，惊寒这次服用的不是来自卫萱，而是当年的配制之人。

        苦茶是涅狱毒师，监察院为了垄断涅狱秘药，先后将涅狱的毒师都征调到了诏狱。苦茶就是其中天赋最好、成就最高的一个，所以当年才能帮司已配制十日绝。因为独特的刑讯手法，特意被纠察司叫过来讯问那个县令。

        惊寒是涅狱老吏们寄予厚望的后辈，苦茶自然不会看着他被算计死，偷偷将自己后来又配制的十日绝塞到了惊寒手里，十天功夫可以有无限可能。其实苦茶做的还不止这个。山青藤、谷清河、山小兰都被上了刑，虽然不是那种严重的身体伤害，依然让他们苦不堪言。山青藤人老活明白了，溜着纠察司玩儿。谷清泉则是硬骨头，打死不松口。但山小兰就相对差上一些，蛮族没那么多勾心斗角，山小兰又天性单纯。部落别灭，族人死的死、流浪的流浪，如今她只剩下谷清泉了。纠察司用谷清泉的命要挟她，山小兰差点就松口了。好在有苦茶在，悄无声息地给山小兰下了药，造成山小兰昏迷，这才逃过一劫。

        可笑武伯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竟然连手下来自哪里都不知道。惊寒在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时候将十日绝服了下去，所以才能扛到出狱，不然两次翻车加寒疾，没有不死的道理。他也不用等苦茶给他送解药，因为卫萱就有一颗，所以一回家卫萱就帮他服用了解药。燃烧潜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睡两天已经是轻的了。

        发生在监察院的争斗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涛。尤其是春闱一点都没受影响，大批考生已经齐聚京城，让整个城市都多了份文气。

        二月初八，东城偏南，天还漆黑黑的时候，巡城卫点着灯笼为考试们引路，除了部分京城考试外，大部分考试都聚集在几十个相对有名的客栈，所以也不用太折腾。惊寒也没从自己家出发，他是以苏北高翔的名义参加的科举，住在家里不合适。所以惊寒提前两天就住进了一家叫状元楼的客栈，据说从前朝、南朝到现在三百多年中出过十九位状元，是姜孔羽安排的，不然他都预定不到，考生们谁不想讨个好彩头。

        惊寒倒是无所谓，他又不是真的考生，如果不是订不到其它客栈，他也不想这么高调。

        “老大，这阵势搞的我都有点紧张了。”

        刚刚返京的王小树被惊寒征用当了书童，推着惊寒的轮椅跟随着队伍前行。有的昂首挺胸、大步向前，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有的嘴里念念有词，走路都发虚，抓紧时间多背一个坊间小道消息流传的考题。还有的两眼无神，无意识的跟随着队伍，也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吓傻了。其实惊寒心里也有点发慌，紧张这种东西会传染。

        “云鹤兄第一次参加春闱吧？”

        “嗯！”

        “没事，多考几次就习惯了！”

        “你大爷！”

        “哈哈哈哈哈......”

        穆问之大笑着离开了，气的惊寒牙痒痒，哪怕他不是真的考生，但被这么诅咒也受不了。别以为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素质就会很高的离谱，该有的小人还是有。穆问之真的大大咧咧嘛？刚开始惊寒还真这么认为。他在考试前两天才赶到，不少人都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会试说白了就是一次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苦学就为拼这一把，整个北朝十三郡才选两三百人，是谁敢这么心大。

        所以，穆问之就来探他的底，左一个兄台右一个才子的套近乎，可惊寒的水平确实没法和这些万里挑一的考生们比，没多久就漏了底，穆问之立马就转变了态度，大有不屑和他为伍的架势。要不是姜孔羽已经抓了高翔，惊寒真想建议将他的冒充对象换成穆问之，真是太讨厌了。

        “穆问之太讨厌了！云鹤兄你别放在心上，今天一定能超长发挥的！”

        “怜画姑娘，我没往心里去！”

        “那就好，我们一起努力！”

        可能是惊寒坐着轮椅，一副生活艰难的模样，所以让这位笑容甜美的女考生爱心泛滥，这两天被嘲笑时会帮他解围。

        哪怕武朝对于女性的约束并不严格，像莫一一那样能入朝为官的也有，但其实能一路走到会试真心不容易。北朝毕竟入主中原才二十多年，南朝遗留下来的老学究们还都建在，尤其是文教部门，大部分都是南朝遗留，这反而让南朝那些观念和约束渐渐渗透到了北朝。虽然不会明说，但做事时下意识会遵循。不然，上千考生怎么会仅有四个女生。这四人实在是文采飞扬的大才女，才能脱颖而出，武怜画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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